如此“文化衫”现象 [复制链接]

第3版(教育·科技·文化)
专栏：

　　如此“文化衫”现象
荣亚
时下国人爱谈“文化”或者“现象”。最近听到一个“Ｔ恤文化”的说法，也有人称之为“‘文化衫’现象”。何曰“文化衫”现象？细究之，不过是在Ｔ恤衫上印些文字，表达某种感情或情绪而已。
在汗衫和背心上涂颜色、绘图案早已有之，文字也不鲜见，运动员穿的背心从来就有字，那是作为国别或地方、单位的标识，革命胜迹、风景名胜留念的文字也很多，从没人说那是文化现象，唯独新近出现的确有内容的简单文字被一些人极为重视地提高为“文化现象”。
所谓“文化衫”的内容，有好有坏，几个字的警句，一两行的隽语，贴切自己的年龄、身份，表达自己的感情、志向，未尝不可，有时还能给人以欣赏、回味的享受。但有的实在不能让人恭维。最近在京城颇为走红的一款，前边印着“烦着那，别理我”，背面两个字是“真累”，还有的印上“拉家带口”、“酸甜苦辣”、“不会来事儿”等。文字多的也有，中间写着“一事无成”四个大字，周边配上具体说明“练摊，没本；上学，没谱；当官，没门；出国，没钱”，甚至密匝匝地把“粮票、油票、肉票、户口本、工作证、身份证”等印满前胸。文字少的亦有，我见到的一款只印两个大字“密探”，竟不知何所据而云然。
上述“文化衫”的内容，表达着一种什么感情或情绪，传达着一种什么信息或精神呢？说它消极、晦暗，说它玩世不恭、对现实不满，大概有很多人反感，如果说不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呢？诚然，对穿着“密探”衫招摇过市的，没人认为那是穿着者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对喜欢“烦着那，别理我”的人，也不会一概把他理解为满肚子化浇不开的块垒、任谁也不能理的心境。可这些内容能给人一点美好、向上的感受吗？它是我们现在需要的生活氛围吗？有的人可能以为，这是一种幽默，充其量是在拿自己调侃、开心，与他人无涉。可假若中国人都穿上“烦着那，别理我”（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中华民族展现在世界上的该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形象呀！仅仅为了我们的改革开放，也还是免了这点灰色幽默好些。
吃饭穿衣，各有所好，不能强求，在一般情况下，也用不着加以干涉。但有的时候，确也应该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干预。前几年，兴在Ｔ恤衫上印国旗，星条旗、米字旗、太阳旗都有，独独少见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五星红旗。我是颇以为诧异的，因为没见哪个西方国家热衷于生产印有中国国旗的服装。可那也没人管没人问。这虽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却也不是不屑一顾的小事。现在出的这些“文化衫”，已经不只是简单的服饰，而是在宣传、推销“文化”了，设计者、生产者总要为社会负责吧，有关管理部门总该加以过问吧？
　　　　　　（本文原载７月１１日《经济日报》，本报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