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伟大的境界——记共产主义战士苏宁的成长 [复制链接]

第3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

　　走向伟大的境界
——记共产主义战士苏宁的成长
武培真　赵东明　王和平
苏宁的事迹报道之后，引起许许多多人的思索。苏宁是怎样成为自觉的共产主义战士的？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他又是怎样砥砺自己，走向伟大境界的？我们带着这个问题，进行了采访。
　八方求索，造就信仰基石
几乎每个共产党员都有这样的庄严时刻——在鲜红的党旗下，举起右拳：“誓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
党旗下宣誓了，是不是就成了共产主义战士？成了党的一员，是不是信仰就不改初衷了？每个党员时刻面临着这种考验。苏宁，经受住了这种考验。
１９８８年底，面对社会上的各种思潮，一些人经受不住考验，信仰动摇了，苏宁却没被迷惑，而是勇敢地去探索。
连长曾继龙的父亲曾杰，是哈尔滨科技大学哲学副教授，他编写的《社会主义必然代替资本主义》成为一些人的必读书。苏宁专程登门拜访曾教授，虚心求教。
回顾与苏宁的这段交往，曾教授感慨地说：“苏宁多次来我这里探讨政治理论问题，给我最深的感觉，就是他面对社会上的各种思潮，不是人云亦云，随波逐流，而是通过自觉地研究理论，经过对照比较，作出坚实的选择。”
在苏宁读过的诸多政治理论书籍中，我们在一本《社会主义信念今日谈》的书中发现了他作的一段眉批，那上面写道：
对几个哲学论点的批判：
一、本体论是否过时？唯物（主义）唯心（主义）的对立是否可以超越？
△“实践超越论”否定唯物（主义）唯心（主义）对立
二、反映论是否过时？
△用选择论代替反映论
三、主体的——历史决定论是否过时？
△社会科学中没有不依人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
我们把这段文字原原本本抄下来，又念给曾教授听。曾教授听了非常兴奋：“苏宁提出的问题，正是近些年哲学界同自由化斗争的前沿课题。其中第三个问题，我们在一起讨论过，因为这个问题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通过否定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决定论，来否定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进而否定社会主义必然战胜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当时苏宁很高兴，说找到了社会主义必胜的理论依据。”
哲学的崩溃，便是信仰的崩溃；哲学的坚实，同样是信仰的坚实。
这位有着２０年党龄的共产党员，对共产主义的信仰没有随着时间的延续而淡漠，更没有在各种思潮的冲击下而动摇。不断学习探索，不断坚定政治信念，正是苏宁成长为共产主义战士所走过的路。
　　　　努力用现代科学武装自己
“只有用人类全部知识财富来丰富我们的头脑，才能成为共产主义者。”
这是列宁的名言，也是苏宁遵循的。
早在１９８１年，当“新技术革命”、“第三次浪潮”、“信息时代”这些名词刚刚传来的时候，绝大多数人感到既新鲜又陌生，而苏宁却已经向新技术革命进军了。
那是一次摩步师的进攻战斗演习。苏宁所在的“红军”一方（演习的另一方为“蓝军”）的决策呈报到战区指挥部去接受裁决，送来的批复令令人目瞪口呆：指挥员和他那由十多人组成的参谋班子，经过充分准备所形成的决策，被判成了一个“丙种案”。
“丙种案”意味着什么？说好了是打得相当残酷，在付出惨重代价后达到意图。说糟了，完全有可能一败涂地！传统落后的指挥手段，在高度现代化的军事对抗中陷入了难堪的境地。许多人觉得无可奈何，可苏宁却发愤寻找新的出路。还是让我们看看苏宁那时思想的轨迹吧：
“当时，我们知道一个师的进攻战斗是个十分复杂的对抗……涉及到诸多军兵种及天文地理许多因素。而确定一个战斗决策的优劣，只有将双方兵力兵器及可能的战术行动进行科学的定量的分析才能得到首长的认定。从这次演习后，自己便萌发了编制计算机辅助决策系统的想法。当时微机技术刚刚起步，哈尔滨市微机也仅有几家大学和科研机构才有。自己就利用休息时间到船院、工程力学研究所等单位拜专家学者为师，学习了解有关微机的基本知识和计算机语言。微机技术是现代科学技术的结晶，掌握这一技术对我这样一个仅有初中文化的人来说，要遇到的困难是可想而知的……为此我又购买了初中、高中数学物理书，购置了库数系统高等数学等，从基础开始进行。一年多来自己基本学完了初中、高中的课程，初步掌握了计算机的基本知识……较全面地掌握了合成军队作战原则和决策论、对策论、战斗动态学方程等知识。１９８３年，我被调到炮团任作训股长……每天工作到晚间８—９点钟，这时，我得知军事科学院研制成功营级反坦克作战机型的消息，激励着我加快研究，于是自己利用晚上时间进行工作，经过两年的时间终于编成了《摩步师攻防作战计算机辅助决策系统总体设计方案》。”
上面这段文字，摘自苏宁生前在师基层建设表彰会上的发言。透过这段文字，我们看到了一个具有鲜明现代特征的共产党人的形象。
走进苏宁生前居住的９平方米小屋，你看不到一点侈奢豪华。案头、床头、书柜、抽屉，包括床底下的纸壳箱子，到处是他刻苦钻研的书籍，演算的草纸，工整的文稿。翻开他读过的书籍教材，那上面布满了眉批和圈圈点点、红红绿绿的标记符号。还有那一小堆小蜡头，其中有的是两个三个粘接到一起的。看到这一个一个蜡头，你仿佛看到英雄灯下夜读的情景。苏宁这么做，完全靠着自觉性和紧迫感、危机感。正是这种精神，才使他成长为具有鲜明的现代印记的共产主义战士。
　　　　锋从磨砺来
一个周末，苏宁正在营房旁边等公共汽车回家。此时，团里的吉普车从市里空车返回。司机调转车头，迎上前去：“参谋长，我送你回家。”
“不用啦，坐班车就行，还是省点油吧。”
过后，司机劝说他：“参谋长，又不是没车，你何必苦着自己呢！”
苏宁笑笑说：“这不算苦。我管钱管物，首先得管住自己。”
他曾向人们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正气内存’，才‘邪不可干’。”
战士们说：“参谋长是一杆旗。他处处想着带好队伍。”集体规定的，部队建设需要的，他都一丝不苟。而他个人的生活，则简朴到了极限。从不占公家的便宜，是他的一贯作风。到了春节，他可以让妻子炒上１０个菜请战士公务员，却从不用公款宴请自己的亲友。他认为：“共产党员要想和群众保持血肉联系，生活上必须从与群众同甘共苦做起。这样，群众才能把你看成他们中的一员，你才能被他们信任。”１９９０年１月份，部队冒着零下３０℃的低温搞徒步拉练。一个新兵脚上起了泡，苏宁用头发帮他穿透泡，又让他坐上吉普车。而苏宁脚上也起了泡，部下劝他：“参谋长，坐车吧。”执意不肯，拄着棍子，从始走到终。他开玩笑说：“我不能离开你们，要不，谁来督军啊！”
论军事训练，苏宁是标准而优秀的军人。论精神文明建设，他是抵制不正之风的典范。他管兵员进出，却从不收战士的一份礼物。他有位表叔在牡丹江地区当兵，在新兵训练中，这位表叔给苏宁的父亲苏醒写信，希望向部队首长说个情，让他学开汽车。苏醒没有理睬。苏宁十分赞赏爸爸的态度，还去信劝告表叔：“当兵，就要好好当，干得好，部队自然会器重你，你刚入伍，就挑肥拣瘦，怎能当个好兵？！”提起此事，苏宁激动地对父母说：“都这么拉关系、走后门，社会还成什么样子！现在不讲以阶级斗争为纲是对的，可和平演变与腐蚀还存在。我们得把住关，决不能让和平演变在我们身边出现！”
苏宁为什么格外警惕自身的“演变”呢？他曾向曾教授说过：
——曾老，您是教哲学的，内因是根据，外因是条件。糖衣炮弹为什么能击倒一些人，却击不倒另一些人？我看关键在于自身建设。
——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党的自身肌体强健了，任何“演变”阴谋也不能得逞。
——反腐败是对和平演变阴谋的最好回击，这是当前党的建设的一个重要问题，关系到党的生死存亡。
这金玉般的语言，似乎使我们触摸到了党的忠诚儿子的一颗滚烫的心。
　　　　朴实的人生信条
１９８７年秋天，苏宁经过３年的院校生活，毕业归队。此时，这位入伍１８年的老兵，已经在正连的岗位上干了７年，在副营的职务上又干了５年。一天，苏宁在办公楼前遇上了昔日手下的排长郑典富。郑典富在精简整编中已被提升为副团长。苏宁迎上前去，举手向郑副团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使郑典富受不了。他急忙握住苏宁的手说：“你是我的老连长，可别这样！”
苏宁说：“那是过去了，现在你在副团长的位置上，大胆地干，我保证支持你！”
苏宁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坦荡的心胸。１９８９年郑副团长带队到漠河筑路，每个连抽５个人。担任一营营长的苏宁当场表态：“副团长，我们营的兵你看中谁选谁，去了表现不好可以再换！”实践表明，一营送的兵是全团最好的。
他当了参谋长后，对副团长郑典富的工作依然十分支持。苏宁的工作能力、军事技术是全团公认的。一次，有位团领导和苏宁议论起将来的团长人选问题。苏宁坦诚地说：“典富同志为人忠厚、工作有魄力，在副团长的位置上任职比我长，他当团长更合适。”
苏宁这种磊落的心胸赢得了人们的敬重。敬重之余，有人考虑，是什么样的人生信条支撑着他这种高尚的行为？
在他牺牲后，我们偶然发现了一份苏宁《述职报告》提纲。让我们原文照抄他的“人生逻辑（人生信条）”：
人：理想、道德、良心、诚实、正派、乐于助人
中国人：热爱祖国、遵纪守法、多尽义务
中国共产党人：坚持原则、实事求是、勇于奉献
中国军人：爱武、习武、尚武、精通军事技术、勇于牺牲
这是朴实的人生信条！在苏宁看来，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一个革命军人，首先要从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良心的人做起！
在同级之间，他待人以诚；对待部下，他一腔热情；对待社会上的公益事业，他总是积极去做。碰上打架的，他去劝；邻居老人买粮上楼，他帮着拎；碰到马路上有块石头，他也捡起来扔到不碍事的地方……
当听到苏宁牺牲的消息后，苏宁的老战友李国华的妻子徐淑琴像失去亲人一样哭诉：“我爱人已经转业了。苏宁看到我两个孩子衣服穿得有些旧，去年‘六一’，他还托人捎来５０元钱。他见到我们，从来都是挺老远就打招呼，问家里有什么困难……这样的好人怎么能走呢？”
　　　　他想到了祖国的未来
那还是苏宁当营长的时候，有篇题为《中国的小皇帝》的报告文学，使他浮想联翩。他想到了部队的独生子女兵，想到了再过１０年，这些“小皇帝”大批当兵怎么办？他想到了祖国的未来将是这些“小皇帝”们的天下……
于是他和教导员单守金商量，办一个“少年军校”，让孩子们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政治熏陶。
事也凑巧，东风小学的颜常蓉老师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位当了２０多年大队辅导员的教育工作者，曾对全校１５００个学生做过一次问卷测试：你们将来理想的职业是什么？一些学生填的是科学家、艺术家；还有一些填的是司机、裁缝、个体户；只有２％的学生要当“军人”！一些小学生对军人的看法是：“解放军最苦了，还没钱，说死就死，谁当呀？！”
这结果令颜老师大为震惊。再过十几年，这些人就要接班，如此选择，谁来保卫祖国？
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苏宁来到东风小学。至今颜老师还记忆清晰：“那是位很帅气、很有修养的军人。他谈了办少年军校的想法，我们两人一拍即合！”
当代人对下代人的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对未来的关注，使他们形成共识——祖国的未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接班人的状况。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孩子们培养成为未来的合格接班人！
一批批孩子来到军营，在这座大熔炉里熏陶、感染、潜移默化。翻开他们的日记、作文本，可以看到颗颗纯真童心受到的强烈震颤。
难忘啊！那隆重的升旗仪式。五星红旗冉冉升起，然后是威武的３位战士迈着正步护卫着军旗前进，紧接着是共青团旗，少先队旗。这隆重的仪式，把孩子们带入一种庄严的境界，领悟到了革命事业接班人肩负的责任。
风雪天，孩子们坚持进行队列训练。他们看到不管风吹雪打，战士们始终威严肃立。解放军叔叔成了他们的学习榜样。
孩子们一批又一批住进军营，他们每天清晨随着号音起床，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然后自觉地像解放军叔叔一样清理室内外卫生，扫地、擦桌子、倒痰盂。他们睡硬板床、吃俭朴的伙食、参观军事比武，给心爱的大炮戴上红领巾……
７天的“少年军校”生活结束了，孩子们回到家里，坚持自己叠被；把零花钱攒起来“支援国家”；要学好文化“发明新武器”。他们立志学习解放军，长大接好革命的班！
　　　　不停地掸扫自己
诗人艾青在自己７０岁寿辰的时候，感慨地说：“７０年了，假如我不是在不停地掸扫自己，恐怕我早已被灰尘埋住。”
苏宁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伟大的战士，同样也在于他能够不停地掸扫自己，自觉地克服弱点，时刻注意校正自己的人生航向。
１９８９年，上级决定在苏宁所在炮兵团选出两名团参谋长。一名留在本团；一名派往我国北部的某野战师的炮兵团任职，将面临离开哈尔滨、与妻儿两地分居的困难。
作为人选之一的苏宁，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应该说，先人后己，谦和礼让，把方便让给别人，把困难留给自己，始终是苏宁待人处事的原则。然而，这一次他也曾犹豫过。这天，他来到集团军炮兵指挥部主任孙理廷的办公室，很婉转地说出了最好能留在本团的愿望。可是事隔几天，苏宁又一次来找孙主任：“我想好了，我听组织的。如果组织上让我去，我就愉快去。那里冬天冷，更适合探索寒区野战训练，可以搞好多课题……”
苏宁又一次战胜了自己。苏宁在内心世界里是如何反省自己、如何战胜自身弱点的？已无从考证。面对妻儿、老人，他很可能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从他最后做出的正确选择中，足以看出他身上蕴含的那种自觉匡正的可贵品格。
苏宁是好样的，他从不自满，从不停息地向着日趋完美的方向进取。苏宁的伟大，并不是因为他没有缺点，而在于他能够战胜缺点，一点一滴地用对党、对祖国、对人民的忠诚和智慧去塑造共产主义者的高大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