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蒙湖上鸟趣图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莱蒙湖上鸟趣图
郭宏安
莱蒙湖上栖息着数十种水鸟，游人常见的有天鹅、水鸡、鸥、野鸭、潜水鸭等，据说偶尔也可以目睹鸟类的哑剧大师鹈鹕的滑稽表演。
我住的房子离湖很近，读书之余，我常去湖边散步。说是散步，其实走不了几步，因为那里是个小镇，许多住宅紧靠着水。穿过日内瓦到洛桑的公路，便到了湖畔，往左，有一段铁栅栏拦住去路，往右，有一块木牌，上书“私人所有”，令人肃然。于是，人们便站在防波堤、栈桥或岸边看水鸟。
鸟的美在于色彩和姿态，看久了似乎也可以想见其性情。
天鹅的雍容华贵自不待言，雪白的羽毛，橘红的嘴巴，乌黑的鼻子，天生一副非凡气概。它们高扬着修长的颈，微微垂着头，在水面上缓缓移动，有时还略微耸起双翼，更显得仪态万方。可惜出水后不大体面，那双黑脚让人不敢恭维。骆宾王《咏鹅》诗云：“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若换上“白毛浮绿水，黑掌拨清波”，岂不大杀风景！
水鸡遍体皆黑，颈短尾尖，白嘴，鼻上一块粉白，酷似京剧中的花脸。它们多成群结队，时而随波上下，时而把头扎进水里，两脚不住地扑打，时而潜入水中，良久才从另一个地方钻出来。最好看的还是飞着的水鸡落水的一刹那，只见它在临近水面时突然减速，身体挺直，头向后仰，两足伸出，一下子跌进水里。那股笨拙劲儿，又可笑，又可爱，着实令人解颐。
水鸟中最活跃、也最淘气的是鸥。鸥有数种，这里常见的是笑鸥，黑或棕的头尾，白或灰的腹背，翼长过尾，交叉成剪刀状，形体轻灵矫健。它们数量多，喜欢叫，颇有声势，刚到湖边的人，第一眼见到的准是它们。笑鸥颇喜恶作剧。游人常可以看见，一只鸥在飞翔中突然打着呼哨，向下俯冲，原来它发现一只水鸡正在吃什么，然而有时它并不夺食，快要接触的刹那突然拔起，高叫着飞走。虽说是闹着玩儿，那可怜的水鸡却着实吓了一跳。
说到吃东西，吃相最不雅的要算天鹅了。它们又贪又急，只要看见有人往湖边走，必定迎面游过去，伸长脖子，知道十有八九是来送饭的。水鸡则不然，它们总是静静地等在那里，给就吃，不给则罢。鸥更清高，很少吃落在水面上的东西，食物要高高地抛在空中，它们才肯一边叫着，一边冲过去接住，有时甚至只是做做样子，打个旋儿又飞走了。
因为住在湖畔，我很想领略一番“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诗境，可惜我住在西岸，临湖放眼，只能看见晚霞时分远方的雪峰被映成玫瑰色，间或有一两只巨鸟掠过湖面，景象究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