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歌曲与“说着唱” [复制链接]

第8版(周末)
专栏：周末谈

通俗歌曲与“说着唱”
吴文科
通俗歌曲时下流行得很。通过电视和收音机整日价满世界地飘荡。10多年前对通俗歌曲了解甚少的大陆人，现在享受通俗歌曲就像消费它的传播手段如收录机和电视机一样地普遍。
通俗歌曲在演唱上一个明显的特征，是唱歌听来有时像“说歌”。或者似说似唱，细吟慢唱。节奏与韵味比旋律和色彩更突出。甚至有的歌手与歌曲的唱法简直就是吟诵与诉说。传达内容成为第一要义，音乐手段退到了其次：感情抒发有意突出使得音乐手段成了真正形式为内容服务的陪衬。这种情况表现到歌曲词曲的搭配上，就是词多而腔简；延伸到演唱时的风格便是节奏鲜明而旋律短括。往往歌手唱一个乐句，要满满当当地吐出一大串歌词。词与词间隙的缩小使“唱”变成了“说”。这就要求歌手更注重吐字发音。故虽然节律大多紧促而多变，但听起来歌词的内容更清楚，印象也更为强烈。这与曲艺“说唱”时必须使字句入耳入心的美学规范是一脉相承的。
通俗歌曲“说着唱”的这种特征，反映到歌词创作上，表现为不十分工整和押韵的散文化倾向。一些歌词简直就是地道的大白话，散淡却很明快。这又与曲艺“说唱”中曲词的口语化要求相一致。通俗的歌词加上通俗的音乐，使得通俗歌曲成为不折不扣的通俗艺术。由此观之，那种关于通俗歌词太不讲究难登大雅之堂的议论，也便是不谙个中奥秘的行外话。
值得特别指出的是，通俗歌曲的音乐风格及其演唱方式既然与曲艺“说唱”之“说着唱”的“唱曲”方式如此相象，则其间的渊源关系无疑有进一步研究的必要。而眼下有一点是极可引起注意的，那就是同属擅长表达普通人生与大众感情、且最易与大众进行沟通与交流的通俗艺术，通俗歌曲的走红与曲艺“唱曲”的低落恰成鲜明的对比。虽说前者的音乐唱腔较灵活、变化快，而后者由于腔型一定且多为一曲多用，故此而较之前者缺乏自由度与鲜活性，但曲艺“唱曲”在保持自身艺术特质的前提下，充分借鉴通俗歌曲词作贴近大众、贴近现实的特长，并在唱腔音乐上，适当化用通俗歌曲音乐的有用成份，大概不会是没有意义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