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先念同志，学习先念同志财政思想 [复制链接]

第5版(文件·报告·回忆录)
专栏：

悼念先念同志，学习先念同志财政思想
王丙乾
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李先念同志离开我们已一个多月，财政战线的广大干部哀思万分，深情缅怀。新中国成立后，先念同志长期协助周总理、陈云同志领导财经工作，并兼任财政部长长达20年之久。我在先念同志直接和间接领导下从事财政工作近40年，更是有说不尽的感触。先念同志为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和社会主义建设，为国家的富强和人民的幸福，呕心沥血，备尝艰辛而百折不挠的精神；他善于把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实际结合起来，根据实际情况制定工作方针和政策，坚持实事求是的学风；他功高不自傲，把一切功劳归于党和人民，遇有工作失误总是主动承担责任的博大胸怀；他对干部谆谆教导，循循善诱，严格要求，而又宽厚体恤的领导风度，将永远铭记在我们心中。
先念同志在领导财政工作期间，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对财政工作有一系列的重要论述。这些论述指导过去的财政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其中有许多论述对当前和今后的财政工作，仍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一
先念同志主持全国财贸工作，坚持贯彻执行毛泽东同志1942年提出的“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财政经济工作总方针。经常告诫大家，要做好财政工作，就必须掌握和运用经济决定财政，财政又影响经济的这个经济同财政之间的辩证关系。他曾经指出：从发展经济中开辟财源，增加收入；收入增加了，回过头来又推动经济的发展。经济决定财政，财政影响经济，这样互相促进，互相影响，既取得国民经济的高速发展，又保持财政收支的平衡，就是我们财政工作的基本公式。
先念同志多次指示，“财政部门要重视研究经济情况”，特别要注意研究当前经济生活中的重大问题。他说：“做财政工作而不研究经济情况是很危险的，总有一天会犯错误的。”“处理财政问题，不仅要考虑财政的收入和支出，而且要考虑财政与经济的关系。”他身体力行，言传身教。他位高不自居，经常找一些司长、处长和有业务专长的一般干部，了解情况，研究问题。他的这种抓住问题不放，力求弄通弄透，广开言路的工作作风，激励和推动着大家研究财政经济情况，发现问题，研究对策，解决问题，开拓前进。
先念同志善于从经济考察财政，从财政考察经济，辩证思考，统筹兼顾。1956年财政出现赤字8．20亿元，占整个预算支出的2．68％。在我国当时的情况，如果单从财政来看，仅仅这个数字并不大。但是先念同志认为，把预算、信贷、物资三个方面结合起来分析，就可以看出它对国家库存物资和市场供应所发生的影响。1956年是我国社会主义改造和经济大发展的一年，但也出现了急躁冒进的倾向。反映在财政上，则是没有根据新的情况，照顾信贷资金大量增加的需要，没有在国家预算中拨付必要的信贷资金，反而多安排了一些基本建设，造成信贷收支不平衡，多发了一些票子，以致库存商品减少，市场供求关系紧张。他提出要按客观经济规律办事，要坚持财政、信贷、物资平衡，把生产和其他一切事业的发展放在稳妥可靠的基础上。在“大跃进”中，先念同志不为表面现象所迷惑，坚持真理，勇于面对现实和矛盾，剖析经济生活中存在的问题及其在财政上的反映，并亲自深入到基层第一线，进行考察和巡视。1959年6月他曾尖锐地指出：“市场紧张是事实，应该承认”、“市场供应紧张，基本上是因为东西少，购买力大，两者不相适应。去年购买力增长很多是真的，工农业生产增长中有一部分是假的，城乡都有一些无效果的劳动。”同年7月，他又及时地指出，在当前经济生活中存在一种怪现象：一方面生产增长很快，财政有大量结余；另一方面货币流通量增加，市场物资供应紧张。先念同志要求对这种矛盾现象进行深入的分析。后来这件事被形象地称作“捉鬼”。这个“鬼”就是国民经济比例严重失调，生产了大量不符合社会需要，甚至没有使用价值的物资，使财政发生了假结余、真赤字，这是问题的真实原因。他实事求是，敢于揭露矛盾，向中央作了报告，如实地指出了1958年的财政结余实际上不存在，信贷收支也有差额，多发了一些票子，而且这个情况1959年还在发展，商品库存下降较多。为此向中央提出了调整的建议和措施。虽然在当时受到了批评，但他提出的这些措施在以后的经济调整中得到了实施，起了重要的作用。他还经常叮嘱财政部，要实事求是地全面反映情况，有喜报喜，有忧报忧，以便领导正确决策。先念同志这种实事求是，说实话，办实事的胆略和品格，深受大家的敬佩。
先念同志十分重视财政体制的改革，把它看成是财政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支持和促进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他很早就提醒大家，“经济情况变了，而财政制度仍然不变，就会不利于生产的发展。因此，财政部门应当下决心修改现行的一套财政制度，并且一定要根据中国的具体情况去修改旧的制度和拟定新的制度。”先念同志远见卓识，在1956年4月向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同志汇报财贸工作时，提出了改进财政体制的一系列设想。他认为，地方作为一级政权，在财政方面应该有明确的职责范围和权限。应该有权在中央的统一领导和计划下，编制自己的预算，安排自己的事业。要使地方不仅在预算的执行当中，有权作必要的调剂，而且在编制预算的时候，就真正有权作全面的、统一的考虑和安排。对于国营企业，他建议实行利润分成制度，使企业有必要的收入用于本身的某些支出，改变事事向国家要钱的做法。这些建议都被吸收到1958年起实行的新的体制中去。1964年国民经济调整取得了巨大胜利，先念同志再次提出要坚决地改革束缚生产力发展的规章制度。他指出，凡是束缚生产力，不利于生产力发展的东西，要坚决地改，彻底地改，该搞活的，“‘绳绑索捆’松开一点，让它活起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先念同志积极支持邓小平同志实行改革开放的政策，1979年4月就指出，我们现行的经济管理体制弊病很多，非逐步改革不可。要扩大企业的自主权，把企业的经营好坏同企业的物质利益挂起钩来，要按照统一领导，分级管理的原则，明确中央和地方的管理权限，实行财政包干的办法，发挥中央和地方两个积极性。要“适度地扩大市场调节，真正把经济搞活。”他认为，正确处理计划与市场关系的标准，“一是要对发展生产力有利，一是要对完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有利。”要大胆探索，找到一条符合自己国情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在当前改革开放中，我们要继承和发扬先念同志这种思想解放、勇于探索的改革精神，为实现国民经济上新台阶做好我们的工作。
二
增产节约，讲求效益，是先念同志理财思想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内容。他在《1954年国家决算和1955年国家预算报告》中精辟地论述了增产节约，讲究效益的重要性，认为在整个经济建设过程中的任何时候，增产节约，讲求效益是一个头等重要的问题。他指出，没有资金的积累，我们就无法建设社会主义，而为了积累资金，就必须实行严格的经济核算和严格的节约制度，就必须保证资金合理的、集中的、有效的使用。告诫大家要懂得“社会主义的好日子是需要艰苦奋斗创造的。今天不艰苦奋斗，不积累资金，就永远不会有明天的好日子。”
先念同志认为：“社会主义的节约，就是要善于使用我们的自然资源，善于使用国家的资金，善于使用最宝贵的财产——人的劳动力，善于使用物力，以便用最少的消耗，取得最大的生产成果。”他抓增产节约，特别重视生产、建设、流通领域中的经济核算和财务管理工作。他指出，社会主义企业，规模大，收入多，开支也多，具有很大的潜力；基本建设的开支数字最大，浪费也可能最多；商业企业买卖大，品种多，机构遍布全国，资金占用多，经营费用大。在这些领域里，加强管理，精打细算，处处节约一点，就可以为国家建设提供可观的资金积累。在60年代国民经济调整中，先念同志从加强宏观管理和基层单位管理两个方面，采取了一系列的切实有效的措施，对各项经济效益指标达到和超过历史最好水平起了重要的作用。在文化大革命中，“四人帮”不讲经济核算，把加强管理诬蔑为“管、卡、压”。先念同志顶住这股压力，严肃指出：“不讲计划，不讲成本，不讲劳动生产率，说讲这个就是资产阶级法权，这不对。”“不讲经济核算、不加强企业管理、降低成本、提高劳动生产率，总是亏损，怎么能建设社会主义？怎么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粉碎“四人帮”后，针对一些同志中存在的整顿和加强管理同加快发展速度有矛盾，把两者对立起来的思想，他指出，“加强管理和加快速度并不矛盾，不但不矛盾，反而可以更好地促进国民经济高速发展。”他一贯强调，要把经济发展的高速度与高效益统一起来。
先念同志抓增产节约，反对浪费，一贯重视发动群众，依靠群众。他说，群众是财富的创造者和各种先进经验的创造者、推广者，群众能够揭露并且克服我们工作中的一切缺点，离开群众，增产节约的各种措施都是无法贯彻的。我们应当把增产节约，反对浪费，讲究效益的要求，变为每个企业职工群众的自觉行动。他经常鼓励基层企业的广大群众提出各种关于增产节约的合理化建议，开展班组经济核算和经济活动分析。他善于发现和总结广大群众创造的增产节约，提高效益的好经验并及时加以推广。他及时肯定群众经济核算等有利于增产节约，提高企业管理水平的好经验，认为大力提倡开展群众性经济核算，是“加强企业管理，提高管理水平的基本方法，是经济工作越做越细致的基本方法。”实行这种方法，通过产量、质量、成本的核算，可以发现生产中的薄弱环节，有利于推动技术革新；有利于促进优质、高产、高功效、低成本和安全生产；有利于全面实现增产节约。他热情赞扬北京墨水厂工人节约一厘钱的精神，提倡把解决重大关键问题，同点滴节约、聚少成多结合起来。
先念同志抓增产节约，反对浪费，讲求效益，十分重视财政部门的作用。他认为：“财政监督和信贷监督始终是国家手中推动增产节约、克服因循守旧、反对铺张浪费的有力武器。”并指出，加强财政管理，对支出严格监督、严格审查，并不等于单纯财政观点。他多次强调，要通过财务管理的加强，推动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推动原材料的节约，推动生产技术的改造和革新。他很重视企业财务管理制度的建设，认为“每一种规章制度，都有它所要推动和所要约束的两个方面。制度是带有约束力的，不能因为怕约束就不要制度。”“约束是为了更好地推动、影响事业的进行。”在几次调整时期，先念同志都强调，要恢复和健全各项财务会计管理制度，整顿各项基础工作，严格经济核算和加强财务管理，严格财经纪律，堵塞各种减收增支的漏洞。他还殷切希望每个财政、财务、会计人员敢于坚持制度，善于执行制度，既要毫不妥协地同一切铺张浪费、贪污腐化、盗窃国家资财的现象作斗争，又要在制度所允许的范围内，有必要的灵活性。先念同志谆谆教导财政、财务、会计人员说，我们是管钱的人，我们必须以身作则，还要谦虚谨慎。只有先正自己，而后才能正人。在当前生产、建设、流通领域经济效益仍不理想，行政事业单位机构庞大，浪费现象严重的情况下，学习先念同志这些思想和做法，备感亲切。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们一定要深入持久地开展增产节约运动，努力把发展速度和经济效益搞上去。
三
先念同志积极贯彻周总理提出的要在综合平衡中稳步前进的方针，完全赞同陈云同志提出的“建设规模要和国力相适应”和坚持财政信贷物资综合平衡的重要观点，并在实际运用中，有所创新，有所发展。他认为，坚持综合平衡是客观经济规律的要求。综合平衡搞得比较好，各方面的关系处理得比较好，工作就主动，群众的积极性就高，速度就比较快。综合平衡搞得不好，各方面的关系处理得不好，你挤我，我挤你，互相牵制，速度就上不去，甚至掉下来，挫伤干部和群众的积极性，损害国家和人民的财富，浪费时间，想快反而慢。
先念同志认为，财政平衡、物资平衡、信贷平衡三者，有它们的特殊性，也有它们的共同性，不能各讲各的，各持一说，三者分开。国家预算收支的平衡，必须同银行信贷收支的平衡结合起来，统一安排。预算和信贷的平衡，必须考虑物资供求的平衡。在高度集中的财政经济体制下，银行的信贷资金仅仅依靠各种存款和正常的货币发行是不够供应企业流动资金贷款需要的。因而他特别强调财政要支持信贷平衡。在他的主持下，从1957年起，建立了由国家预算增拨信贷资金来平衡信贷收支差额的制度，这是实行综合平衡方针的一个重要的进步和创新。同时他又强调，在财政、信贷统一平衡的前提下，应严格划清财政、信贷两种资金的使用界限，桥归桥，路归路，不能互相挤占，要搞好各自的平衡。他强调指出，财政、银行两家要“穿一条裤子”，共同把好口子。他还提出要建立综合财政计划，加强综合平衡。要求财政部门不仅要管好预算内资金，而且管好预算外资金；要求银行提高信贷计划的质量，使信贷计划能够更加接近实际情况，并且认真地建立现金收支计划，加强现金收支的管理。他为了解预算外资金的情况，专门让财政部的领导和主管同志讲了一个半天，并列表逐项分析，直到弄清楚为止，最后，对加强预算外资金的管理作了明确的指示。1962年国家进行经济调整，加强了集中统一，银行能够吸收的存款相对减少。为了使银行能合理满足企业流动资金贷款的需要，支持生产的发展。先念同志提出扩大银行结益（利润）的留成比例，以充实信贷基金。先念同志所采取的这些措施，对国民经济由困难转向顺利发展，实现财政经济状况的根本好转，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实行改革开放，扩大企业和地方的财权，人民的货币收入水平也明显提高，银行吸收的储蓄存款大量增加，分配关系发生了重大变化，财政、信贷统一平衡的内容和形式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我们应当像先念同志那样，事事从实际出发，根据发展变化了的情况，确定我们的工作方针。当信贷收支发生差额时，财政应当支持银行；当财政有赤字时，银行也要支持财政，合理控制信贷规模，把好货币发行的口子。坚持财政信贷统一平衡和各自的平衡，搞好财政部门和银行部门的政策协调，是财政收支和信贷收支之间的内在联系和社会资金运动客观规律的要求，不是人们主观意志所能改变的。
先念同志抓综合平衡，坚持从全局出发，统筹兼顾。既抓总量平衡，又抓结构平衡；既抓当年的平衡，又瞻前顾后，注意年度之间的相互衔接；既力求避免经济上的过大起伏，又不机械地要求年度之间的发展速度完全均衡。他经常提醒我们，我国是一个人口众多，经济落后的农业国，农业的丰歉是很难预料的，因而年度之间的发展速度有快有慢，是不可避免的。“在特殊情况下，较大的起伏也难于完全避免，要求年度之间的发展速度完全均衡是不合乎实际的。”他在抓综合平衡工作中，特别重视保证重点建设和搞好市场供应。他认为，财政支出的安排，要保证重点建设和基本开支。在预算设计上，既要量力而行，又必须克服“窄打怕用”的思想，在留下必要的预备费以外，在财政力量和建设力量允许的条件下，年初可以多列一些预备项目，年度预算执行中，如果收入超过，支出有余，有力量的时候，就可以随时批准施工。强调“基本建设要集中力量打歼灭战”，争取早投产，早出效益。当基本建设规模过大，乱铺摊子，超过国力可能，出现盲目建设，重复建设的时候，先念同志又能横下一条心，紧缩投资规模，确保重点建设。先念同志在抓社会购买力与商品供应量平衡的工作中，关心群众生活，关心日用轻工业品的生产和供应。每当出现日用消费品供应紧张的时候，他都及时提醒有关部门安排生产，保障人民生活必需。甚至在出现头发卡子、奶嘴子等小商品发生供应不足的时候，他都记在心上，提醒大家组织生产。先念同志抓综合平衡，不停留在抓总量平衡和基本比例关系的安排上，还深入抓重点建设和市场供应，这样就把建设速度与效益统一起来了，把抓建设和抓市场、关心人民生活统一起来了。这种扎扎实实抓综合平衡的做法，丰富了综合平衡的理论与实践。
在错综复杂的国民经济中，没有综合平衡是不行的，国民经济越是高速度地发展，综合平衡工作就越重要。在90年代加速经济发展的过程中，我们应当根据新的情况，更好地做好综合平衡工作。
先念同志的理财思想，有着十分丰富的内容。上面讲的，只是我个人体会较深的几点。在先念同志领导下工作，心情舒畅，工作有劲头。特别是先念同志为人宽厚，待人诚恳，关心和爱护干部，善于团结同志，在关键的时刻，主持公道，保护干部。他工作深入，作风民主，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善于做政治思想工作，把思想政治工作同实际工作结合起来。经常召开务虚会，讨论问题，统一认识，乐于听取不同意见。他风趣地说，没有不同意见，就没有味道。在听取正反两方面的意见交锋后，又能当机立断，及时作出正确的决策。他重视培养干部，善于发现和珍视人才，不拘一格使用干部。先念同志德高望重，深受广大财政干部的爱戴。我们要努力学习先念同志的理财思想，做好财政工作，用实际行动来悼念先念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