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无愧于伟大革命历史的史剧 [复制链接]

第5版(文艺评论)
专栏：

创作无愧于伟大革命历史的史剧
聂大江
历史作为已往的但又是通向现实的生活长河，蕴藏着文艺创作所需要的无比丰富的题材和主题。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以来，电影以《巍巍昆仑》、《开国大典》、《百色起义》、《毛泽东和他的儿子》、《大决战》、《开天辟地》、《周恩来》为代表，电视剧以《李大钊》、《宋庆龄和她的姊妹们》、《远征》、《毛泽东和他的乡亲们》为代表，革命历史题材特别是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影视创作的优秀作品的巨大成功不仅为文艺界所公认，标领了文艺创作的发展潮流，而且在广大群众中激起了强烈反响，创造了观众人数的历史新纪录。
几年来，这一大批革命历史题材优秀影视作品的出现，在我国社会生活中，在我国社会主义文艺发展史上，有着多方面的积极意义。
从它们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来讲，首先应当看到，这些优秀作品的出现对于向人民群众进行革命历史和革命传统教育，对于增强民族的凝聚力和振奋民族精神，对于帮助人们坚定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信念和信心，都发挥了并在继续发挥着独特的巨大的感染和鼓舞作用。
其次应当看到，这一大批优秀影视作品的出现，对于满足人民群众健康的精神文化生活需求，对于提高观众的思想境界和审美水平，也具有重要作用和意义。
从创作的指导思想上讲，从我国社会主义文艺的发展进程讲，几年来这一大批优秀的革命历史题材的影视作品所取得的成功，它和许多优秀的戏剧、报告文学及其他门类作品共同缔造出的我国社会主义文艺在90年代的新繁荣，是对前几年一度流行的某些错误的文艺思潮和哲学、社会思潮的有力反拨，是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艺术作出的新探索和新贡献。
一是坚持了文艺的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表现了有积极的社会政治意义和社会主义时代精神的主题内容。我们一贯主张，创作要面对现实，文艺工作者应当投身到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激流中去，描写人民群众的生活、斗争和理想，保持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实践表明：文艺一旦标榜远离政治、远离现实，其结果，也就要严重地脱离人民群众，从而失去“轰动效应”，出现“创作危机”。几年来这一大批优秀的革命历史题材影视作品，从实际出发，热情积极地表现历史中的革命政治内容和社会生活底蕴，用生动的艺术形象回答人民群众在现实生活中共同关心的问题，因而在观众中引起了强烈共鸣，产生了真正的轰动效应。这再次告诉我们，文艺创作必须积极关注现实，努力从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上深化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才能不断地随着时代的前进而前进，实现新的发展繁荣。
二是坚持了历史唯物主义的战争观，有助于廓清抽象人道主义在战争问题上的所制造的种种迷误。由于中国革命所处的特殊的国内国际条件，革命的主要斗争形式是战争。因此写革命历史题材，离不开写战争，而写战争就有个坚持历史唯物主义观点还是坚持历史唯心主义观点的问题。历史唯物主义认为战争是政治的继续，对战争性质要作具体分析。我们决不能照搬西方抽象人道主义的战争观，在所谓“形而上思考”的名义下鼓吹一切战争都是扭曲、压抑、埋没人性、违反人道主义的，都是历史的灾难和倒退。现在这一批优秀影视作品在唯物史观指导下真实地表现人民战争的革命本质和推动历史前进的力量，揭露非正义战争、侵略战争的反动与残忍；另一方面，又克服了过去出现过的某些失之简单的缺陷，多角度多层次地表现战争中各种矛盾斗争的复杂性，增强了思想深度和艺术感染力。它们以成功的艺术实践重新赢得了群众，为战争题材创作指明了方向。
三是宣扬了革命的英雄主义、爱国主义和以集体主义为核心的社会主义道德观、价值观。现在这批优秀革命历史题材影视作品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艺术家们的视野和胸襟变得开阔了。与前几年的某些作品形成鲜明对照，他们不是把阶级矛盾、国家命运的变化仅仅作为一种背景、一种陪衬，一味去纠缠个人的离合悲欢，热中于表现淡化、抽掉了社会历史内容的个人情爱，而是首先关注那些决定国家和民族前途的矛盾斗争，把个人命运放到整个阶级、国家、民族的沉浮变迁中去加以描写，在表现个人悲欢离合的同时去更加着力地表现为阶级、民族的解放与发展而献身的大情大爱。对于大情大爱的这种表现，对于社会主义价值观念的这种追求，并不是回到“文革”前的水平上，而是具有了新的时代内容，因而令人信服而又具有强烈的感染力，为推进革命历史题材的创作和整个文艺创作提供了新的经验。
四是在高扬社会主义时代精神方面作出了新的探索。无疑，我们的文艺在题材内容上和艺术风格上应当是多种多样的，同时又应当有所提倡，有响亮的主旋律。现在，这一大批优秀的革命历史题材的影视作品努力从革命历史中汲取百折不挠的进取精神，深刻揭示革命历史和社会主义现实的内在联系，并以其对史诗境界的追求奏响了社会主义时代精神的主旋律，带动了整个文艺创作的面貌的变化，它所提供的新启示对进一步提高创作水平、进一步推动各门类文艺的新繁荣都是很有价值的。
五是坚持和发展了革命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这些优秀的革命历史题材的影视作品大多是用革命现实主义方法创作出来的，它们的成功有力地证明了革命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并没有过时，仍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仍然是发展我国社会主义文艺的最主要的创作方法。与此同时，与过去相比，这些优秀作品在对革命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运用上又有所发展，特别是在现实和理想的结合上作出了新的努力，在通过对革命历史的深入把握而真实地揭示革命理想的作用方面取得了新的成绩。认真总结这方面所取得的新鲜经验，有助于进一步认识我国当代文艺创作的发展规律和趋势，更好地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艺。
还有一方面应当强调的，就是对队伍的锻炼、提高。教育者先受教育。拍片过程就是一个学习党史，学习传统，学习革命领袖思想品德作风的过程。毫无疑问，拍革命历史题材的戏对创作队伍是很好的锻炼和提高。
几年来革命历史题材影视创作取得了巨大的成绩，同时就全部革命历史题材的影视作品来看，应当承认还存在着某些不平衡现象，上述一大批优秀作品也不能认为都已经达到了完美的境界，一般都还有这样那样的需进一步提高之处。
以文说史，创作历史题材的小说、戏剧、电影、电视剧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像写当今社会，总可以有些直接的感受与体会，写过去，写古人，出历史画卷，代“圣人”立言，生活上的隔膜是显而易见的。因此在创作之前，剧作家不能不先成为史学家，做一点历史研究工作，宏观地得其脉络、精神、内外关系，微观地熟悉其名物制度、风俗习惯以至人物性格、心理、轶闻、故事之后，再回归到艺术家身份，涵泳出入于历史事件、人物之中，进行艺术构思，以形象生动地再现过去的社会生活。历史学家与艺术家的结合，任何一面的要求都不低。总之，第一位的是要不断提高创作者的各方面水平。这是最根本的。不仅编剧，而且导演、演员都需要提高水平。
为了进一步提高电影、电视剧的质量，我认为还有下面一些问题应该探讨：首先是历史真实与艺术虚构之间关系的处理问题。革命历史题材的电影电视剧，必须把尊重历史真实放在首位，所谓历史真实，既是指尊重重大关节事件、某些细节的历史真实，也是指尊重历史生活、历史精神的本质真实，这二者并不相互矛盾而是相互统一的。历史事实、历史事件不能歪曲。作为文艺作品，根据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要求，还要讲细节的真实。
要做到既尊重宏观历史生活、历史精神的真实，又尊重具体历史事实、历史事件以至某些细节的真实，一要有正确立场、观点、方法，二要在史实把握上下苦功夫。从电影电视剧的创作实践看，凡是成功之作，这是必备条件，失败了的或虽基本成功而又有缺憾、败笔的，也是因为这一点上站不住脚。一种是宏观失真，把握不住特定历史时期中各种社会矛盾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历史发展的趋势，以至“延安”与“西安”不分，正义与非正义不分，主流与支流不分，正确路线与错误路线不分，或者是事件、人物与历史背景脱节，人与事上反映不出历史的纵深感。另一种是微观失实，这点也不应小看。现实主义强调真实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同时要求细节的真实。
电影、电视剧与历史题材小说、戏剧一样，终究还是文艺作品，与历史教科书不同，因此应容许艺术虚构，特别是那种非重大历史题材的戏，虚构成分有的还更重一些，但这种虚构也应该符合历史生活、历史精神的本质真实，符合于真实事件与真实人物的历史逻辑和思想性格逻辑的。其次是在写人物中怎样更全面、更彻底地贯彻历史唯物主义原则问题。要看到，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们影视剧创作中所以出现新的重大突破，除了创作方法、表现技巧提高以外，首要的还在于进一步贯彻了历史唯物主义原则，从而使历史剧更进一步贴近了历史真实，但在这方面还不敢说是尽善尽美，还要不断改进提高。第三，关于加强影视剧制作的宏观管理问题。去年革命历史题材的影视剧创作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从趋势上看，这个高潮似乎还没有过去。我们党多年的工作经验是，好事也不可一哄而起，一哄而上。目前已经出现写真人真事或以真人真事为原型所涉及的人物的面过宽过广问题，从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国家各级领导人，对中国革命有全局意义、重大影响的事件，一直写到一个地区、一个县范围只有局部影响的革命事件、革命历史人物，随之而来的是拍摄这一题材的创作、摄制单位与人员的增多，带来的问题是：重复劳动增多，非艺术性干扰增多，作品思想艺术质量下降。为此必须加强宏观管理，搞好综合平衡，从各个环节上严把质量关，总目标是：“宁可少些，但要好些。”不要把好事办成坏事。
这次会上讨论中，大家在研讨如何提高革命历史题材的影视作品质量的同时，也同声呼唤现代题材高水平作品的出现，这是很有必要的。我们希望各地在抓革命历史题材的精品的同时，要投放更多的人力、物力抓现代题材，写工厂、农村、部队，成功地塑造新时期工人、农民、战士、知识分子典型形象。各级领导也应该像支持重大革命历史题材作品那样，支持现代题材创作。
（这是聂大江同志在全国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影视创作会议上讲话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