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同世界文明相会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专访

小城同世界文明相会
郑园园
6月底，“中国湖南省文物展”开幕前夕，我来到了法国最西端的布列塔尼半岛菲尼斯太尔省。展览在该省的滨海小镇达乌拉斯举行。小镇为海湾环绕，景致极美，只是略嫌偏远。为什么在这里办展览呢？我有点困惑。同行的一位法国朋友说：“你大概还不认识省文化中心主席高赞先生吧！这些年来，这里已举办过好多高格调、高品味的历史文物展，达乌拉斯早就名声远扬了。”
湖南省文物展起了一个典雅的名字：“古代中国的灵魂之旅”。展厅设在著名的达乌拉斯修道院里。修道院建于公元5世纪，现属省文化中心。院内古树参天，清泉喷涌，几座古石雕已残破，字迹漫漶，情调同文物展很是相谐。据介绍，从这次文物展巨额经费的筹措，到展品的调运布置，全都靠高赞先生的一副热心肠！
在修道院的草坪上我见到了他。乍一看，觉得他很像意大利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一样的魁伟，一样的豪放，也有一副好嗓子。那天，他为展览揭幕在即高兴得畅饮香槟，酒后唱起了布列塔尼民歌，嗓音浑厚凝重。高赞先生身负多职：法国国民议会议员、国民议会国防委员会成员、省议会第一副主席……不过，这位在索邦大学读过社会学、当过记者的官员，似乎更钟情于官阶不高的“文化中心”主席一职。他有个宏愿：要把世界文明古国的珍宝一一请到达乌拉斯来。为此，他殚精竭虑，奔走于文化大国之间，参观、考察、协商、谈判，签署了一项项展览协定。在这个留有斑驳历史印记的修道院内，已举办过“克尔特人时代”、“欧洲青铜器时代”、“世界皇冠”、“哥伦比亚珍宝”、“埃及法老时代”等十几个展览。
去年，高赞先生访华，辉煌的中国古代文明深深地吸引了他。在湖南，他更为该省考古发现的楚文化、汉文化所震慑。他说：“中国是有5000多年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我们倾慕中国文化，不惜重资筹办中国文物展。”他希望通过此展览，让更多的法国人了解到，这个有过灿烂文化的东方古国将拥有无限的未来。菲省议会主席米奥塞克说，他对中国知之甚少，这一年，高赞先生总对他讲中国之行，参观了展览，他想明年就到中国看看。
我问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办此类高品味的展览，高赞先生略加思考后说，布列塔尼是一个很特殊的地区，1491年才归并法国，这里保留着浓郁的地方特色，有自己的语言文字。他本人就是土生土长的布列塔尼人，他热爱这片土地。不过，他以为，要使布列塔尼的文化之根扎得更深，就必须向世界文明敞开大门，在接触和交流中，才能加深对自身文化特色的理解，更好地保持和维护它。去年，我国西藏歌舞团访法，高赞先生把歌舞团请到菲省，当地居民像过节一样欢迎来自世界屋脊的艺术使者。高赞先生回忆当时的盛况时很有感触地说，西藏应该保持其文化艺术特色，当然，西藏完全属于中国，也像布列塔尼属于法国一样毋容置疑。歌舞团演出期间，有人别有用心地鼓吹“藏独”，高赞先生对他们说：“西藏并入中国版图比布列塔尼并入法国早好几百年，你们是否认为布列塔尼也该从法国独立出去呢？”问得对方哑口无言。
离开达乌拉斯后，我时常想起这位襟怀开阔的布列塔尼人，他以他的见识和魄力，使地处偏远的菲省面向世界。当我动笔写此文时，正巧接到他的电话，他告诉我，湖南文物展应观众要求延期结束，在他主持过的展览中，这是“质量最高、参观人数最多的一个”，他问我，是否应该为这个成功再干上一杯香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