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7阅读
  • 0回复

太行山区的筑路女兵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2-10-08
第3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

太行山区的筑路女兵
程双武
在人们的印象中,女兵常常与护士、话务员、打字员等职业联系在一起。作为当代中国十几万女兵中的一部分,担负着公路施工任务的武警交通独立支队的筑路女兵却鲜为人知。她们着一身橄榄绿,在太行腹地开山架桥,把青春和热血融入莽莽太行山。
她一直做着画家梦。时常在节假日背着画板到校外写生,为自己画过一个五彩斑斓的前景。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告别美丽而迷人的太阳岛,来到独立支队,成为公路建设者中年龄最小的女兵。这位北国姑娘有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刘雪飞。她所在的连队驻地离县城20多公里远,终日山风呼号,黄沙漫天,甚至吃饭、说话时牙齿里还不时地“咯咯”直响。那里有风有沙就是没有水。水要到几十里路外去拉。别说洗澡,就连做饭用水都成困难。好不容易盼到有机会到县城去洗澡,刘雪飞她们像过节般地把自己“打扫”了一遍。没想到,她们这群身着警服、剪着短发、脸色黑红、皮肤粗糙的女兵,整个儿一群男兵形象。眼睛昏花但忠于职守的看门者就是不让她们进女浴池。
陕西姑娘赵现娥,从小就爱动,好胜心特强。读中学时,在篮球队打中锋,为抢一个球,竟把别人的门牙给撞掉过一颗。今年6月,小赵患了风湿性腰肌劳损,腰里贴了一圈伤湿止痛膏,照样到工地上拉钢筋。由于天热,几天后,患处捂出了脓。女兵们赶忙帮她揭膏药。连皮带肉一块往下撕,疼得赵现娥大汗淋漓,却不吱声。给她揭膏药的女兵忍不住哭了,她反过来安慰别人:“没事的,不太疼。”就这样,她还一手捂住腰,一手帮战友抬水打饭,到食堂帮厨,直到领导命令她到200多公里外的支队机关去住院治疗。当时正值部队施工的黄金季节,小赵住了没几天,就急着要回去。从老家赶来的奶奶边抹眼泪边说:“我娃不当兵了。当了几天兵,就当出一身病,跟我回去。”小赵的倔劲儿又来了:“我不回去嘛,就是要当兵。”
蒲卫静属于走出校门便跨入警营大门的城镇女兵。在城市一般干部家庭里长大,做过纯真的“女兵梦”。可当她第一次走进大山深处,她的心凉了半截。尤其是当她穿着军装度过18岁的生日时,那个“女兵梦”竟一下子变得好遥远好遥远。以前,总是父母、同学为她点燃生日蜡烛。这一次,几个战友悄悄离开连队,未假外出,在驻地附近的一家小饭店里为她唱起了生日歌。小蒲兴高采烈地回到营房时,被因到处找不见人而急了眼的连长狠训了一顿。蒲卫静怎么也想不通,偷偷地哭了几天鼻子。也许正是透过泪水迷朦的双眼,小蒲突然找着了当兵的感觉。她意识到自己该怎样做一名合格的军人。她坦然面对现实,任劳任怨地工作,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受到了连队嘉奖。
90年代第一春的总结表彰大会上,百十名功臣模范代表中,王琴华是唯一的荣立三等功的女兵。小王个头不高,劲却不小,特别能吃苦。50公斤重的袋装水泥,她抱起来就往搅拌机里倒,不少男兵与她扳手腕都甘拜下风,落下个“假小子”的雅号。她觉得,修好优良公路是“武警交通战士”的责任。拌沙、挑水、抬水泥、拍路肩、搬石头、打桩放样,她干得一点也不比男兵逊色。虽说是脸黑了一些,但独立支队的女兵,不管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哪一个不是白的进去,“黑”的出来?尽管上班时赵现娥她们常把迷彩服的“防化帽”遮盖在脸上,但刀子般无情的风沙仍在她们脖子、手臂上拉出了道道血色印痕。那一双双皲裂、粗糙得与她们年龄极不相称的小手,记载了筑路女兵对共和国的多少情和爱。
来自河北农家小院的高素平,是女兵班的“头儿”。上工地干活,她身先士卒;女厕所没人打扫,她一个人去干;从连队食堂打来的饭菜轮到她那儿有时数量不够,她从不埋怨,依然抱着一大堆碗为战友们打饭,帮战友们洗衣服……班上的女兵都很敬重她,无形之中拧成了一股劲。女兵班荣立了集体三等功,小高也成为一名共产党员。职业的习惯使高素平对军装产生了一种特别的偏爱,去年冬天退伍时,她身上穿着洗得稍微有些发白的军装,只是没有领花,一步三回头地告别了绿色的警营。她说她心里藏着一个小秘密:“将来有一天,我要带着孙子到这里来,告诉他,这是奶奶修的路。”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