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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链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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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2-10-21
第5版(文学作品)
专栏:

金色链环
郭春生
浓荫滤尽喧嚣,吹到羊城市郊麒麟岗上的风很柔很爽。
一辆乳白色面包车嘎然停在被称为“军中特区”的第一军医大学华侨病房“惠侨楼”前。从驾驶员位置上跳下来的,是这里的老熟人、全国政协副主席叶选平。
“来,给你们介绍一位‘信陵君’!”叶选平拉着第一军医大学校长杨根远、政委孙树林的手说。他带来的人里,有以爱才敬士闻名的珠海市长梁广大和珠海湾仔工业公司的“老总”们。
在珠江三角洲,麒麟岗是块众人仰慕的“风水宝地”。婆娑摇曳的椰树掩映着鳞次栉比的整齐校舍,大理石镶嵌的16层科研大楼如丰碑矗立,亚洲一流的教学、医疗、科研设备,数十个学科的济济人才……作为全军院校改革开放的窗口,这里洋溢着充盈的活力,向人们显示着无限的希望。
梁广大等人是专程前来“挖宝”的。
寸土寸金的珠海市南屏区内,有一片清新幽美,毗邻澳门,被海内外投资者称为“地胆”的待开发土地,有人出资数亿买它,而不久前第一军医大学原校长、已退居二线的赵云宏用一函短笺打动了珠海市的领导人。赵云宏建议,在这块土地上建一座“南方医药科技园”,像美国的硅谷、日本的筑波城、英国的剑桥科学园那样,发挥院校智力优势,开发“第一生产力”,打开并占领海内外中成药、生物制品、保健用品,营养食品大市场。
珠海市领导人掂出了这个“中国医药硅谷计划”的分量。摆在他们面前的实例是:十几年来,第一军医大学靠演幻“第一生产力”这根魔棒,在全国高等院校中率先跳出了单靠国家“输血”、学校越办越穷的模式,科技开发的产值连年翻番,他们成功地走出了一条教学、医疗、科研事业与科技开发创收共存相依、比翼齐飞,不断向高层次发展的新路,这奇迹令人目眩。
第一军医大学原来基础很差。12年前,该校由齐齐哈尔经长沙迁进广州,暂时蜗居于暨南大学校园内,后来在叶剑英元帅亲自过问下,才在荒郊野岭的麒麟岗上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
那一段惨淡的创业史令人刻骨铭心:破旧的工棚用白灰刷刷就成为教室,清晨,几十辆解放牌卡车载着教师和机关干部从几十里外匆匆赶来上课、上班,黄昏,他们又踏着烂泥,浑身汗臭地爬上卡车大厢;没有休息室,解剖教员们就地躺在充满福尔马林气味的解剖台上,与尸体相伴午休……那时,他们不仅在广州立足不稳,就是在军队的编制序列中,也随时有被淘汰出局的可能性。这反而给了他们背水一战的决心与智慧。
改革的总设计师早在十几年前就一语道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真理,决心从绝境中奋起的第一军医大学领导者们,较早地从中找到了教育要得到与自身发展同步增长的经费的那根必不可少的链条,从而较早迈开了推动科技与生产结合的步伐。
1980年1月,一辆草绿色救护车载着三位港客驶入第一军医大学,他们是学校附属南方医院新辟的港澳病房首批患者。发展到现在,港澳病房已拥有400张床位,先进豪华的三座“惠侨楼”享誉港澳,年创收港币1000多万元。
1982年酷夏,女军医徐文霞带着她从豆腐房里熬出来的中草药膏奔走于广州几家牙膏厂之间,后来终于在濒临倒闭的广州软管厂签定了合作生产“洁银”牙膏的合同。现在,这种优质牙膏风靡全国,年产量突破1000万支,每年为学校创收300万元。其后,14个校办经济实体也茁壮成长起来。
全国各种类型胃炎患者达两亿之众,庞大的胃药市场就像一块大蛋糕,谁都想切一块,第一军医大学出手不凡,他们第一刀就切下这蛋糕的一大块儿。经过几十位专家教授15年磨砺的科研成果“三九胃泰”成了他们手中的法宝。1987年,当时第一军医大学所属的南方制药厂在深圳动工,第一条生产线日产量就是数千万人的日用量。规模体现着他们对自己、更是对“第一生产力”的信心。
1991年底,总后勤部党委出于全局性的战略考虑,决定将第一军医大学年产值到数亿元的支柱产业南方制药厂划归新兴集团总公司,成立深圳“三九”集团公司。第一军医大学党委服从大局,同时决定开辟新的科技开发战场。在珠海建设“南方医药科技园”,就是这计划的一部分。
在珠海市政府的支持下,湾仔工业公司爽爽快快地在协议书上签了字。这些新一代的农民企业家们,急切地希望超越原有的“来料加工型”生产模式,他们在对第一军医大学实地考察后,最终接受了这样一个客观现实——在新技术革命时代,合作对象的投资、智力投资、信息投资等,同样是高价乃至无价的!
一节金灿灿的链环,更紧地把麒麟岗上的知识分子与叱咤市场风云的企业家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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