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子”的变化 [复制链接]

第3版(教育·科技·文化)
专栏：

“巴子”的变化
扬州师范学院中文系　陈桂华
暑假回家，祖母告诉我的头号新闻是：“巴子”被评上“双文明户”了。虽然自信还能跟得上形势的快速发展，我仍不免震惊：他也会这样？
“巴子”原名李金发。在村里人的印象中，他的全部家当就是两间草屋和整天愁眉苦脸的瘸腿妻子，以及跟在他后面监视他别去赌博的两个儿子。几十年挣扎在贫困之中，他也习惯了人们对他的鄙视。他只要有两元钱就去赌一下，扑克、纸牌、麻将无所不通，还没到腊月就请人打救济报告。是什么力量使他走上了正道呢？　
经过几天的奔走，我发现促使“巴子”转变的直接动力来自他的两个儿子。前年，他的大儿子初中毕业，因无钱上高中停学在家，正值征兵，主动报名去了部队。从此儿子每月一封家信，报告在部队中成长的情况。每次来信，认得几个字的巴子总是先请人读几遍，然后自己再读几遍。当儿子第五封来信说因自己的勤奋被领导多次表扬时，“巴子”拿着信直向人夸耀；当春节将近，儿子来信说被评上优秀士兵时，牌桌上见不到巴子了。
去年，“巴子”的二儿子考上了职业中专。学费要1800元。学校考虑他的家庭情况准予减半。乡政府送来了400元，亲戚邻居又帮他凑足了500元。巴子穿上新衣服笑眯眯地送儿子入学，在校园里转了很久。连续两学期，儿子的学习成绩都名列前茅，学校领导在家长大会上重点表扬了“巴子”，使其又惊喜又惭愧。
见到“巴子”，他正在卖瓜。他好像对我这个“有知识的人”特别看重，爽快地切开一个大的，高声喊道：“来来来，这是我自己种的”。然后他兴致勃勃地告诉我，最近改革开放的步伐加大了，他妻子已进入乡办残疾人服装厂。他自己一人在家搞副业，收入还比较可观，正准备造几间房子……。临别，他“叭”一声拍开一个香瓜，“来，再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