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海岸炮兵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朝鲜通讯

英雄的海岸炮兵
新华社记者 戴煌
在一望无际的北朝鲜以东的日本海中，二年多来埋葬了许多美国军舰；那些曾经可耻地飘扬在敌舰旗杆上的联合国蓝白旗和美国星条旗，早已被愤怒的波涛吞没了；许多美国水兵也都喂了大海中的鱼虾。
美国侵略者从发动侵朝战争的那一天起，就一直狂妄地吹嘘着他们的“海军优势”。在一年多以前，他们的军舰的确曾经疯狂地靠近过北朝鲜的海岸，甚至把军舰一直开到离我军炮兵阵地只有二、三公里远的地方向岸上开炮。可是经过一年多的战斗，那些美国舰队的一股疯狂劲头被打掉了，它们如今通过海岸大炮的火力圈竟然开得那么快；在作战时还煞费苦心地使用施放烟幕弹和伪装命中等狡猾的手段，以便逃避我军准确而猛烈的炮弹。
在虎岛半岛的一个被炮弹打得枝断叶落的小树林中，我会见了一位炮兵中队的指挥员——金龙显中尉。他是一个经常指挥炮手们打击敌舰的能手。
去年三月二十五日下午四时半，这个炮兵中队和敌人的十艘驱逐舰发生了激战。那时金龙显是中队的代理中队长。他指挥炮兵向闯进到离海岸八千公尺处的一艘敌舰打出了一群炮弹。有三发炮弹命中了敌舰的中部，舰上立刻升起了夹着鲜红火舌的土黄色烟雾。
金龙显命令炮兵们继续射击。敌人慌了，连忙向舰身周围的海浪中，打出很多炮弹，海面上立即升起一股股巨大的水柱，然后又像暴雨一般地落下来。
敌人用这个方法来迷惑岸上的炮手们：炮弹打得不准，都落在军舰周围，应该赶快调整距离和角度。如果炮手们上了当，那么它们就可以轻易地逃过这一致命的打击了。
但是金龙显早就警惕到这是敌人的诡计，他立刻命令监视员崔一男报告弹着点的情况。崔一男报告说：“在舰身周围爆炸的不是我们的炮弹。我们刚才发出的炮弹到那里要二十五秒，现在只有十三秒，”金龙显立刻发出命令：“各炮注意：刚才在敌舰周围爆炸的是敌人自己打的‘虚伪弹’、各炮仍按照刚才的距离和角度发弹十发，快！”
一阵轰鸣，成群的炮弹飞了出去，那艘狡猾的敌舰头尾又中弹五发，机器被打坏了，舱中喷出了黑烟，接着就卷起了殷红大火，渐渐地沉下海底去了。
炮兵们在打沉了一艘敌舰之后，又继续和其他几艘敌舰进行炮战。有一艘敌舰的尾部中了四发炮弹，它在海面上打起椭圆形的圈子来，使炮手们很难瞄准它。
金龙显很快就找到了敌舰转动的规律，确定了它的转换方向，命令瞄准手们进行提前瞄准。
不一会，那艘敌舰的影子果然同时出现在各炮的瞄准镜内，一群炮弹又向敌舰飞去了。有两发炮弹打中了敌舰的要害，敌舰带着冲天的烟雾徐徐地沉下海去。
第二天午后，又有八艘敌舰来冒险了。有一艘用很高的速率冲在最前面，想给炮手们一个突然的袭击。
金龙显迅速命令战士们照着它来的方向提前瞄准，首先集中火力打沉它。这艘敌舰中了四发炮弹以后，立即发出各种颜色的烟幕。海面上顿时烟雾滚腾，挡住了炮手们的视线。敌舰就想乘这机会逃命。
但是和敌人作战的是一些聪明而老练的人。金龙显当时命令炮手们照着那艘敌舰逃跑的航线猛发排炮。
海上的烟雾翻腾得更加厉害起来了，原来是敌舰刚乘着烟雾逃跑，碰上了从岸上打去的炮弹。敌舰冒出暗红色的火光。接着飞去的炮弹都对准了这火光落下，火光愈来愈大了。过了一会，烟雾消散了，那艘敌舰也不见了。
在敌舰沉下去的海面上，飘浮着厚厚的油花和零零落落的白色救生圈。另外的七艘敌舰，也早已慌慌张张地向着连着天边的水平线逃跑了。
在漫长的海防战线上，到处都有这样英勇机智的海岸炮手们在战斗着。他们已经在激烈的战斗中经受了严格的锻炼，提高了自己的战术和技术，成为打击敌舰的出色炮手了。
今天，就是在敌人封锁重点的元山港外，敌人的舰队也不敢轻易到接近海岸的海面上自由自在地来往了，它们蜷缩在离海岸一万公尺以外的丽岛旁边，每天派出一艘或两艘驱逐舰到离海岸较近的海面上来“值日”。这些“值日”的军舰，往往被海岸上突然飞去的炮弹轰下了海底。
有一个被俘的来自海上的特务，向炮手们说出了停在丽岛附近敌舰上的美国海军士兵们的恐惧情形。他说：“美国海军士兵们都希望赶快轮换回国，至少不要被派‘值日’。因为‘值日’就是‘死亡日’。他们觉得能够经常停在丽岛旁边也好，因为这里离岸较远，炮弹不易打到，比较安全些。”
但是美国水兵们这个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去年八月十日下午五时，夕阳照耀着波涛起伏的海面，虎岛上的群山中突然飞出了一排排的炮弹，它们越过上万公尺的海面。准确地落在丽岛的飞机场上，封锁那些战斗机的起飞，接着炮弹就成群地在停泊在丽岛蜂腰部的敌人舰艇群中落下。
人们可以从望远镜中清楚地看见烟雾中不断地迸发着爆炸的火光。一艘扫雷艇沉没了，又是一艘沉没了，十多艘大小军舰被打得四散而逃。有一艘向外逃跑的小运输舰被打中了三发炮弹，铁片木板卷在冲天的黑烟中满天横飞。正在逃跑的一艘大运输舰也中了炮弹，满舱的炮弹热闹地爆炸起来。它立即被大火燃烧起来，并且不久又被愤怒的海洋吞下肚去。那些从火船上和冒烟的小艇上跳下海的美国水兵们，有的拼命向岛上游去，有的死命地拉着救生圈或者抓着破碎的木板，在飘浮着浓油的水面上蠕动着。
这时，从远处又驶来了两艘驱逐舰，它们逼近海岸，向岸上拼命轰击，企图挽救它们的失败，但是它们之中也被击伤了一艘。
从此，海盗们再也不敢把丽岛当作“保险箱”了。有时，他们只敢三艘两艘地停泊在岛的背后。到元山港外“值日”的敌舰也改成三、五天一次了，有时甚至十天八天也看不到它们在海面上出现。
敌人比以前更加小心了，海岸炮手们也就更加机警起来。去年十月二十一日上午九点多钟，浓厚的大雾使人们分不清天和海的界限。这时有一艘扫雷艇和一艘驱逐舰一前一后地驶向葛麻半岛我军海岸炮兵阵地。在这漫天大雾中，敌人还放起了烟幕，想偷偷地摸进来。但海防炮手们早就发现了它们。
当敌舰驶到离半岛只有四千公尺时，许多门大炮突然开火。小小的扫雷艇立刻就被击中了。跟在后面的驱逐舰也被击中了六发炮弹，司令塔和舰尾发出了烈火，它迅速地向来路逃去，可是越逃越慢，越往下沉。等逃到丽岛右边四千公尺远的海面上时，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旗杆还露在水面上，再隔一会，连那根垂着星条旗的旗杆也被滚滚的波涛吞没了。
现在已经不是一九五零年秋冬之交的时候了。今天，朝中人民部队已经比过去更强大了，他们正义的铁拳打击得美国步兵们发出了“低下头来”的哀鸣；空中强盗们惊呼起：“飞得高些，快些。”海上强盗们也不得不喊出“离海岸越远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