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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的“兴观群怨”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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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2-11-11
第8版(副刊)
专栏:文艺短论

杂文的“兴观群怨”
李建永
杂文是什么?杂文是诗的政论,政论的诗。首先是“诗”,然后政论才有意义。二千多年前,孔子提出了“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的著名美学观点。今天,以“兴观群怨”说来概括、衡量杂文的特点和功能,仍是十分恰贴、准确的。
“兴”——杂文的审美功能。杂文的“兴”,即有感而发,并通过艺术形象去感染人、教育人。也就是孔安国所谓的“引譬连类”和朱熹所谓的“感发志意”。一切挪移借贷、改窜添补、牵强附会、忸怩作态的文字都不是杂文。一位朋友说得直截了当:“抄了一通书报,扯了两句淡话,也配叫杂文?!”杂文首先是“诗”,而且是“政论的诗”。这就规定了杂文的文学性及其艺术审美特征。引证取代不了论证,典故加笑料也不等于
“文学性”。应该记取“言而无文,行之不远”的明训吧。
“观”——杂文的认识功能。对于孔子的“诗可以观”,郑玄注为“观风俗之盛衰。”杂文亦可以“观”,即通过杂文去认识社会人生。写杂文就是用形象化的手段去熔铸自己的观点,故称“思想的雕塑”。杂文创作的当务之急是注入思想的光芒,而不是没完没了地材料加观点的缀连。“獭积鱼”式的掉书袋,言某书如何说,某公如何说,就是没有自己如何说的“杂文”,总给人一种“虚脱”的感觉。优秀的杂文,其观点必卓然而不求于古,亦不作鹦鹉学舌于今。此类精品,除了观社会人生的“大风俗”而外,更给人一种深刻的喜悦。
“群”——杂文的教育功能。孔安国把孔子的“诗可以群”注为“群居而相切磋,”似乎在谈诗以外的事情。虽然孔子自己也有“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之说,但我以为,这个“群”是动词的使动用法——“使……群”,朱熹注的“和而不流”也有这层意思,即通过艺术形象的感染、教育以达到沟通、团结的目的。——这不正是杂文的教育功能吗?
“怨”——杂文的批评功能。对于“诗可以怨”,孔安国注为“怨,刺上政也”,矛头直指上峰。有人把杂文创作概括为八个字:有感而发,反感而作。可见,作为“刺世嫉邪”的杂文之“怨”,范围当更为广阔。人性一日有弱点,“怨”就有一日存在的必要;社会一日有弊端,“怨”更有一日存在的必要。鲁迅先生早在1925年即写下:“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苟有阻碍这前途者,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坟》《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秘制膏丹,全都踏倒他。”这话在今天仍然闪耀着现实主义的光芒!——尤其对杂文这种“批判的武器”而言。
“兴观群怨”之于杂文,“兴”是最基本的特点。离开“兴”的“观”、“群”、“怨”,就不是杂文的“观”、“群”、“怨”,而是其他。我以为,理想境界的杂文是诗化哲学,是哲学的诗。庄子的杂文是诗化哲学(如《庖丁解牛》),鲁迅的杂文是哲学的诗。伟大的杂文家必然是诗人哲学家。(作者单位:山西阳泉市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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