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历史存照——读《警卫毛泽东纪事》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品书札记

为历史存照
——读《警卫毛泽东纪事》
纪学
作者阎长林是毛泽东的第一个卫士长（开始称排长，此前无这一职务），从一九四六年七月到一九五一年警卫毛泽东。这段时间虽然并不算长，但那是中国历史上有着特殊光彩的一页。
真实是回忆录的生命。《警卫毛泽东纪事》在这一点上，有着非常可贵之处。书中写到的毛泽东的言语、行动乃至情绪的变化，都是作者亲眼看到的。面对数十倍于己的国民党军队的进攻，毛泽东镇定自若，讥讽敌机扔下的炸弹片能打一把镢头；敌军到达王家湾只有十几里的地方，他就是不走，非要看看胡宗南的兵是什么样子……而另一方面，他帮群众推碾子，拿东西，讲收音机的原理；战士伍银岭的脚受了伤，就让他回家去养伤，顺便结婚；见到分别七八个月的女儿，他又扶肩膀又说长胖了，还想去抱。作为一个人，毛泽东也有不高兴和发脾气的时候。江青借警卫员的玩笑话要过黄河，他气得掀掉了饭桌，甚至有时对江青也采取无可奈何的宽容。这就把毛泽东既是领袖又是普通人真实地反映了出来。书中还写到其他许多人物，从领导人到普通群众，都分析恰当，真实可信。即使对于江青，也没有进行故意的丑化。开始见到她时的印象，转战途中的表现，进城以后的变化，都是符合实际的。所有这些，就使得这本书的材料真实可靠。唯其真实可靠，才更有历史的价值。
一部好的回忆录就是一部好的文学作品，总是以生动的情节和细节刻画人物性格，反映深刻内容，从而感染人、启迪人。《警卫毛泽东纪事》也是这样。它虽然没有贯穿全书的完整故事，但依据历史的发展，时间的流淌，记下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细节，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场面，显现出了毛泽东等人的鲜明性格。风雨之夜，行军休息，司令员任弼时命令不准有火光，可毛泽东坐下后就习惯地掏出一支烟来，警卫人员问他是否想抽烟？毛泽东说：“是想抽烟，但是司令员有过命令呢！”当警卫员们把一件夹衣拉起来作为遮挡让他抽时，他把烟放在鼻子下闻闻，说：“你们把衣服拿下来吧，我不抽烟了，其他人都不抽嘛。”但他还是不停地玩弄那支烟，然后放进口袋，掏烟、闻烟、玩烟，三个动作三句话，写出了毛泽东丰富的内心世界。在西柏坡小屋里指挥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每个夜晚都开会，朱德早睡早起的习惯被打乱，一时难以适应，夜间开会打盹，醒来后就抱歉地说：“哎呀，我睡着了。”周恩来说：“没关系，你休息一会就能坚持到底了。”毛泽东指着周恩来、任弼时对刘少奇、朱德说：“我们三个人打疲劳战打惯了，在陕北打了一年多，打败了蒋介石妄想消灭我们的野心。现在咱们再在一起打一段疲劳战，为的是彻底打败蒋介石，解放全中国。”
《警卫毛泽东纪事》中的部分章节，写于一九五八年，发表后，就引起很大反响，得到普遍的好评。从这个意义说，它已得到了历史和时间的检验。如今，它全部呈现在读者面前，为那段历史存照，这是很能发人深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