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须忘言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文艺短论

“得意”须忘言
赵国栋
从某种意义上讲，语言对于人类来说的确很重要，对于以写作为职业的文学家来说尤其重要。
人的思维体验是一片汪洋，语言只是一张小小的网。用这张网虽能捕捉到一点鱼虾，同时却将思维的大海冷落在了一旁。为了捕捉其中的财富，人们不得不经常编织新的语言之网。文学家是编织语言之网的能手，他们苦苦寻找着一种有别于日常语言，又有别于通用书面语言的新颖的语言方式。
曾几何时，我们冷落了文学中的语言，只用“生动、活泼”等几个有限的形容词，就将它们“研究”完了，又曾几何时，我们又拚命地重视起文学语言，拚命地进行起了文学的语言革命，似乎语言成了文学的一切。
在人与世界之间，语言是一个不可缺少的中介，是一个不可缺少的，甚至是唯一的能够“物化”思维信息的工具和手段。但它毕竟是工具和手段，如若用它代替了对世界的观察与思考，未免就有些本末倒置。翻开现在的文学期刊，我们不用费力，就会找到一两篇以语言实验为目的的冗长的小说。这种小说以一个贫乏薄弱的悬念为开场白，尔后就是一大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些感觉全是用貌似独创，实则“流行”的新句式堆砌而成的。读此类小说，你会感到捧着的不是艺术品，而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几近于空白的梦境。
去掉语言的遮蔽，直接拥抱真实的世界，是中国美学中的一个重要理想。早在2000多年前，庄子就说过“得意忘言”，“得鱼忘筌”，“得兔忘蹄”的话。我们的作家们倘能作到这一点，也许能写出更好的作品来。无论何时，真诚，总是文学创作的第一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