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乡法官 [复制链接]

第3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法官风貌

苗乡法官
武鸣
莫贤章认为自己是块砖头，只要党和人民需要，放在什么位置都行。共和国诞生之初，他只19岁就离别故土亲人，来到湘西南城步苗族自治县雪峰山余脉的崇山峻岭中，一头扎进基层法庭，一干就是几十年。
莫贤章担任儒林人民法庭庭长后，县里一领导的女儿为一起房屋纠纷案，一状告到莫贤章手里。有人议论说，这官司不打也知道个输赢。被告也认定自己必输无疑。莫贤章对纠纷进行认真调查，最后确认产权为被告所有。这一裁决，在不大的县城引起轰动。
1989年，莫贤章被确诊为直肠癌中晚期，同时患有深度风湿、严重支气管炎和胃溃疡等多种疾病。近两年，院领导考虑他身患疾病，不给他分配办案任务，劝他安心治病。莫贤章说，“我为人民工作的时间不多了，只能用‘小时’来计算，让我多干点，心里反而舒坦些。”
去年2月的一天，两位同事去他家慰问，只见他昏倒在写字台上。一份尚未写完的判决书，被笔尖的墨水浸黑了一大片。法院派车送他到医院，他死活不同意，并请求说，“我前几天办的案子，判决书还没写好，再不写就超过法定送达期限了。”送他的同志拗不过他，留给他200元医疗费，要他写好判决书后立即住院治疗。他放不下工作，仅仅看了门诊。不久，法院再次要求他住院治疗，他还是说：“院里医疗费紧张，我这病治也没用，把钱留给其他同志吧。”
莫贤章的妻子没城市户口，吃的是高价粮。有人关切地劝他：老莫呀老莫，你当法官20年，求你的人那么多，你就不能求求别人解决妻子的户口？莫贤章笑笑说：“我头上戴的是共和国的国徽，我的一言一行只能为国徽添光彩。”莫法官的妻子至今仍是农村户口，长年在山区垦荒种地。
莫贤章家的生活十分俭朴：小木屋潮湿阴暗，没有一种像样的家具。一台30厘米的黑白电视机，是他家唯一的奢侈品。去年暑假，县文化馆举办美术培训班，酷爱绘画的女儿想参加学习。女儿要30元的学费，莫贤章却一时拿不出来。他惭愧地对女儿说：“你想学画画，就去窗外旁听吧。”
莫贤章手中没多少钞票，却从不向票子折腰。一次，一离婚案的原告用信封装了400元钱和200公斤粮票，悄悄放在他家里。莫贤章发现后，当即如数退还。20多年，他拒收当事人的钱物，少说也有上百次。一些当事人无不感叹地说，莫法官家有一道铁门槛，令说情送礼者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