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围困的豫西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大地漫笔

旱魃围困的豫西
赵跟喜
一九九一，辛未之年
滂沱大雨不宣而战，横溢
千里江南，水淋淋的南方
嘶哑了嗓子，每一株绿树
都成为抗洪的旗帜
亿万双眼睛含泪注视
那片风雨飘摇的土地
而北方，太阳暖暖照射的北方
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一只被洪水驱赶的怪物
掠过中原的头顶，旱魃
咆哮着，扼紧田野的咽喉
使敦厚的豫西显得焦躁
不安。黯然失色的季节
无言相对，该是染绿叠翠的春天
依然一副憔悴的褐色面庞
水涸川竭，用希望浸泡的种子
忍受死亡的窒息，水
这曾经使南方成为汪洋的东西
让口干舌燥的人们
一下子想起了光绪的名字
一八七七。丁丑大旱
斑驳的石碑和发黄的志书上
镌刻着那段时日，如灼如焚
饥民相食，还有
水旱蝗汤的岁月
这些，仅仅是想想而已
送水的车队，已沿着崎岖的山路
驶进翘首以待的乡村
日报的显著标题，把城市和农舍
紧紧连在一起
人们争相传诵，那些
下到干枯井底，用发抖的手
为他们分忧的人，眼眶里
如何溢满泪水，并且
以亲切的目光，湿润每一户村民
未来的日子，豫西
被旱魃围困的豫西
千万颗顽强不屈的心
骚动着，汗濡黄土
如同追求春天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