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总理捎个信” [复制链接]

第3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

“请给总理捎个信”
廖东凡　拉姆
“请给李鹏总理捎个信，”顿珠次仁这样对我们说，“请告诉他，西藏堆龙德庆县东嘎乡的顿珠次仁，日子过得不错、很不错！”
1985年秋天，当时担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李鹏，作为中央代表团副团长，来拉萨参加自治区成立20周年庆典，曾经视察过东嘎，访问了农民顿珠次仁的家。临走时，李鹏对顿珠次仁说：“政府对西藏农村的政策很优惠，致富的路子很宽，好好干吧！富起来的时候，给我捎个信。”
一晃，6年过去了。通过辛勤的劳动，顿珠次仁成了东嘎乡的富裕户。谈起生活的变化，顿珠次仁的话实在而诚恳：“从1986年起，靠党和政府的富民政策，我和木匠索朗旺堆合伙承包砌房盖屋。他干木工，我干石工，还请了几个小工干杂活。
“现在，城里人有钱了，乡下人也有了钱，都想造房盖屋。拉萨城乡，盖房‘热’像波浪一样汹涌。过去那些矮小阴暗的房子住不惯了，都想住高大明亮、有落地玻璃窗的藏式新楼或者别墅式小院。皮子要趁软的时候揉，铁要趁热的时候打。我们出门揽活，顾主跟麦场的麻雀一样多。有的能说出式样甚至带着图纸，有的没有式样也没有图纸，只提来一包钱，说：‘大哥，我有这么些钱，你看着盖吧！你盖什么我住什么，你喜欢的我也喜欢！’我想，这些钱来之不易，盖一栋房子不是做一朵酥油花，这是好几辈子的大事。我和索朗旺堆边干边学，替顾主设计各种图样，谋划几种方案：一层、二层，‘仑普索’（凹字形）、‘达各索’（马头形），请他们挑选、决定，顾主们可高兴了！
“我们6年盖了17栋房子，没和顾主发生过一次纠纷，也没有出现过质量差而返工的情况。钱要赚，昧良心的事不能干。我和索朗旺堆合作得很好，两头犏牛配了对，什么土地都能翻。粗粗算了算，每人收入大约四五万，家里还有其它进项。日子舒服了，土地也听话。没花多大力气，冬小麦亩产近千斤，青稞也打七八百。喂了三头犏牛，两头牦牛，六头奶牛，年产酥油百多斤。现在的日子，跟旧社会是天上地下，比10年前也不知好了多少倍。全家大大小小，睡垫、被褥，饮食、衣服，样样齐全。有吃有穿有钱花，银行里还有存款，别人有的我都有，用不着羡慕有钱人和城里人……”
顿珠次仁说到这里，起身走进房间，拿出一个小口袋，往红漆金花的桌子上一倒，“哗……”都是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
“今年你们承包了几处房屋建筑？”我们问。
“盖房的事再也不做了！”顿珠次仁的回答，使我们疑惑不解。
“盖房是个力气活，要豁出命来干。我快60了，干不动了。老牦牛该歇歇驮，啃啃青草了。再说，现在的拉萨城乡，讲的是室内装修、电器化，我顿珠次仁干不了啦。不过，我也不会呆在家里晒太阳、玩林卡、蹲甜茶馆，我要另开一条财路。我和索朗旺堆，每人投资4000元，在公路边上开一个餐馆，卖甜茶、酥油茶、藏式面条和包子。以后准备再盖一个商店。”
临别时，这位富裕起来的藏族农民一再提醒我们，不要忘了给总理捎个信。那神情，充满了自豪，充满了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