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方清凉油”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仙方清凉油”
冯日乾
寒假见到一位小学女教师，手冻得红肿，握笔困难。我告诉她：治冻疮我有个偏方。她闻言大喜：“冯老师开玩笑了，什么‘仙方’，快说吧！”我说：“你没听准，不是‘仙方’，是偏方。3个字：清凉油。”
“什么？就是那薄荷味的清凉油？”
“唉，就是那醒脑提神的清凉油。”
“就是那盒儿厚不到一厘米，大小如五分钢蹦儿的清凉油？”
“不错，正是那小红盒儿装的清凉油。洗净手抹上去，先消肿，后脱皮，用不了两盒，出不了两星期，保证好彻底。”
春节后再见，她说：真是“仙方”呢！
清凉油可治冻疮不为一般人知，我是几十年前听一位老师说的。从那时至今许多人用过，一着一准，屡试不爽。不过，必须声明，它只适用于红肿型，尚需在溃烂之前，对于干裂型却不管用。于是我想到：为什么清凉油盒盖上只写着“具清凉作用，用于伤风头痛蚊叮虫咬”，并未提及可治冻疮？或许是生产厂家不知道，或许也知道的，只因其不是主要功能故未予说明。至少，清凉油能止轻度的晕车晕船这是尽人皆知的，厂家不会不知道吧，说明上同样没有。因为毕竟不在“主治”范围，何况已经说了“具清凉作用”，提神醒脑抵制昏晕自然也就包含其中了。我称赞这种不吹嘘不夸张的纯朴作风。
但事有与此相反者。看过一种药物广告，“主治”栏内竟列了近30种病症。我不怀疑其对某种病有较好的疗效，但说它能从呼吸系统到消化系统，从神经衰弱到肥胖病，以不变应万变（病）我是不大相信的。世间事一物降一物，没有万能的。“封神榜”里三霄姊妹掌握的混元金斗不厉害？玉虚宫十二门人俱被拿下；通天教主的诛仙剑不厉害？连元始天尊靠近它也不能不大受震动。但它们也都遇到了攻不克拿不下的敌手。药物也一理，三九胃泰是胃病良药，对心脏病就谈不上“良”，感冒灵治感冒或许很灵，治肝炎怕“灵”不了。世上如有什么万应灵丹，“对症下药”的话就该“声明作废”了。
如此说来，清凉油还是免去“仙方”的形容为好，最多在说明中加上“可治红肿型冻疮”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