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优出世记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撷英艺坛

葛优出世记
陈都生
葛优的父亲是葛存壮，今年高寿64。
老爷子拍成名作《红旗谱》那年，夫人在北影文学部当编辑，正怀着葛优。片子拍完了，医院的消息也来了：胎位不正！医生对忧心忡忡的葛存壮问：要孩子还是要大人？
但不知是不是葛优胎里就有喜剧才能，“胎位不正”原来是一场虚惊，葛优在问世前的最后时刻翻了个跟头——顺产！
因为孩子的出世令父母好生担忧，他就有了个顺理成章之名：葛忧。随着我们的国家一天天好起来，孩子也长大上了幼儿园。这天，北影党委书记陈昭来幼儿园，见墙上的名单里有“葛忧”二字，觉得与咱们的社会主义大好形势不相吻合，就改为“葛优”。
葛优上学了，腼腆而有心计。在家是个听话的孩子，见到大人老成地称“××同志”。在学校里则时常趁老师不备爬上窗户和暖气。他的拿手戏是故意摔个四脚朝天，惹得大家的高兴和同情。《编辑部的故事》中有一集叫《无中生有》，其中一场戏是冬宝听说戈玲出事而仰面摔倒。有一天，葛存壮见到邻居家一位葛优的小学同学，老爷子方知这不仅是葛优的即兴发挥，更是这厮从小就练就的真功夫。
上过学，葛优去插队。不久就因时常去猪圈看猪而得到老饲养员的好感，捞到了养猪这份相对清闲的差事。葛优养猪富于同情心，总是一脚踢开大猪让小猪有食吃。
知青一批批地返回京城，北影的子弟兵也日渐回归，颇有些老辈人在葛存壮不在时为这对父子担心：葛优什么能耐也没有，将来怎么办呢？
走投无路之际，葛优有一天忽对父母说：“我想当演员”，令两位老人大吃一惊。
可走投无路就是走投无路。无奈之下，葛存壮为儿子四处奔走，葛优尽全力在各种考试中显出有文化的样子，只是四处碰壁。“屡试不第”之后，他来到物资局下面一个仓库里扛麻袋包，像个“六号门”的脚夫。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毕竟“天无绝人之路”，属于工会系统的全总文工团要招演员了。葛优先是凭一篇散文朗诵得尚可混进复试队伍，又因一个小品演得逼真通过复试。小品者何？《喂猪》。
就这样，葛优摇摇欲坠地勉强成了演员，接着一不留神又混成了个“反派大腕”。当《顽主》在北影放映时，散场回家的不少人在议论“那个演员是谁呀？”葛存壮老两口偷偷地自豪。葛优呢，一边躲着人走一边摸摸养猪那年月用冷水洗得“不毛”的头，嘴里念叨着戏里马晓晴的台词：“都是智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