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屏内外父子情——谢晋执导残疾人题材电视片《启明星》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名人近影

荧屏内外父子情
——谢晋执导残疾人题材电视片《启明星》
胡湖
拍一部以残疾人为主角的影视片，一直是谢晋多年的宿愿。他认为此类题材最能以情感人，最能闪烁人道主义的光辉。除此而外，谢晋还对残疾人有着特殊的感情，因为他的二个儿子都是弱智低能儿，对残疾人的不幸与痛苦，他不仅同情，而且有切身感受。因此，粉碎“四人帮”之后，他就拍了一部叙述一个聋哑人刻苦磨练成为电话通讯兵的故事片《青春》。但他并不满足，因为残疾人在此片中不是主角，算不上是残疾人题材。近二年，他又欲将叙述我国创立第一个聋哑人剧团的动人故事的报告文学《国殇》搬上银幕，后因故未成。此后，谢晋一直在寻觅机会，以实现自己的心愿。
去年，谢晋如愿以偿，他拍完《清凉寺的钟声》就受邀执导女作家航鹰编剧的4集电视剧《启明星》，故事说的是小主人公晨晨因母亲吃了过量保胎药生下了他这个弱智孩子，母亲因难产而死，他与在印刷厂当保全工的父亲相依为命，想不到父亲又患癌症，绝望中这位父亲为了不让儿子日后受人欺凌，竟想以一瓶农药与儿子同归于尽，好心人纷纷伸出援助之手，将父亲送进医院，又将孩子送进“启明星”弱智儿童学校，父亲看到儿子经过学校的教育，学会了自理、自尊和自爱，才安心地离开了人世……
谢晋为剧中的父子情深深打动，他不禁想起自己与儿子的遭遇。文革中，他被当作“黑帮导演”揪出来关进牛棚，原来就受人歧视的二个傻儿子又顶上个“黑六类”的罪名，更加备受欺凌，有一天，谢晋挨完批斗回家，刚进弄堂就见到才7岁的老四被人塞进垃圾箱，周围的无辜的孩子还喊叫“把小牛鬼蛇神扫进历史垃圾堆”，他强忍悲痛抱起儿子奔进家，帮儿子洗澡换衣，这位在上千人的批斗会上挨“喷气式”都不掉泪的硬汉子，此时也与儿子抱头痛哭，因为他感到了人性的泯灭，不仅想到儿子的受罪，也想到众多天真孩子的心灵受污染，这是民族的大悲剧。此后，他为了不让二个儿子在外面受欺凌，借钱买了一套理发工具，自学理发，每次在家为儿子剃头喂药，一直至今还保留这个传统习惯，他妻子常说：“谢晋为二个傻儿子理发比化装师还仔细，喂药比启发演员还有耐心。”还有一次，谢晋预感到自己可能被隔离审查，他趁一个星期天破天荒陪了二个傻儿子去公园玩耍，孩子仿佛第一次尝到天伦之乐，尽情地跳啊蹦啊，尽管谢晋第二天就要被造反派关押，但他看到儿子们的欢乐，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执导《启明星》，谢晋费尽心血，剧中有十几个弱智儿童角色，为了演出真情实感，他全部选用真的弱智儿童扮演，傻子演戏，别人觉得不可思议，可谢晋认为“儿童是最本色的演员，只要用心开导，就会有出色的表演。”因此，在拍摄中，他不仅对这批孩子循循诱导，视之为自己的孩子一般，而且还把自己父子的感情组织到情节中去。使电视片中的父子戏更浓更感人。他说：“我执导此片，是把荧屏上下的父子情交织在一起，以浓烈的感情唤起全社会对残疾儿童的爱护和关心。”
（附图片）
父子情深——谢晋和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