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的情谊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建设之歌散文特写征文

珍贵的情谊
叶楠
我结识了她们——两个姑娘，像姊妹——刘铁红和叶乔波。叶乔波是名人，她是世界速度滑冰冠军，她实现了中国运动员在冬奥会零的突破。刘铁红却鲜为人知，她是“八一”速滑队按摩医生。
小红——都这样称呼刘铁红，是那种娇小娟秀纯真的姑娘。
“小红，你很美！”我说。
“我母亲就说我：‘小红，要是你眼睛没毛病，这个家就放不下你了！’”她脸上漾着微笑，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美。
“你是什么时候得的眼疾呢？”我知道她的视力只有0．1。
“在小学三年级。”她说，“后来我继续读书，看不到黑板上的字，我全靠听。成绩还都能在前10名以上。只是到了中学，才感到更吃力。后来我去学按摩医术。为了治眼睛，去过很多地方，专家们都说治不好，还要恶化。治不好就治不好呗。”她脸上依然带着笑，漾出深深的笑靥，眼微微眯着。
“我看书有困难，乔波常帮助我学习。我给她踩腿的时候，她就念报刊上的文章给我听。她特不愿听我说：‘我的眼睛这样，将来怎么办？’这类话。她说：‘你怎么没一点信心呢！’我也不愿听她在一天训练累得腰酸腿痛之后说：‘我休息一天吧，实在……’我就说：‘你休息吧，世界速滑名手可都没休息。’乔波就说：‘那就不休息？当然，她们不休息，我还能休息吗！’第二天，她拖着带伤痛的身子爬起来。我又心疼起她来了，可我只有充硬心肠，背过脸去……”
“她身上有很多伤痛，我最清楚了。她每天训练，淌了多少汗，强度有多大，我的手脚一上去就能完全准确感觉得出来，经常是超极限的……”
“她常说：‘什么时候，我能大睡几天，该多好……’‘什么时候，我能和妈妈在一起待几天，该多好……’‘什么时候，我能和小红一起找个好地方，痛痛快快玩几天，该多好……’可我们没有这个时间。我们俩常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唱歌，该疯的时候，疯个够……”
“1990年除夕，我和乔波在一起，迎接新年到来。我说：‘听人说，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如果你有什么愿望，向上苍祈求，就能得到它。’她说：‘是吗？一会儿钟声响了，我们就祈求吧。’钟声响了。我们面对着高烧的红烛，虔诚地在心里默默道出我们各自的心愿。当我们说出来，竟是相同的：‘乔波（我）在新的一年，获得世界冠军。’我们默默相对，预感到，新的一年，幸运会降临在我们身上。就在一个月以后的2月1日——世界锦标赛的前夜，是在挪威哈马尔，她磨完刀，已是午夜，外国运动员都已经安睡，她独自一人踏上冰场滑着，仰望着夜空，就想起我们的新年祝愿，她心里说：‘让我拿世界冠军吧！让我今年与幸福相伴……命运将公正地把机遇交给每一个人（过去，她总是得不到这个公正，而不是她没有向高峰攀登的能力），我要做她们当中最出色的一个。’第二天，当她滑到终点，看到电子计时器上显示的自己优异成绩的时候，她疯狂的举起双手，拚命大叫。她赢得她一生中第一个世界冠军。我在国内，虽然我的眼睛看不到那么远，我能想象她那个高兴的样子，能听到她激情的咆哮——我说是咆哮……”
这怕是情笃而灵犀相通吧！
“那一年，”小红接着说，“她在国内外拿了十一块金牌九块银牌。第二年，就是今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获得世界速滑冠军，还实现了中国运动员在冬奥会零的突破，获得两面银牌……”
“小红，你在新年钟声中，为什么不祈求你的眼疾痊愈呢？”我问。
“不。我的眼睛只有一双。乔波得冠军，让世界上很多双眼睛都亮了，让他们都看清我们这个民族。”
“小红，你在说什么？”叶乔波进来了，笑着问。
“我说我们日常那些事儿，说你练得很苦，每天都很累。”
“你不累？记得吗，有一次，给我按摩，我睡着了，你也睡着了，抱着我的脚，就那样睡着了，睡得很甜……”两个姑娘大笑了起来。
作为按摩医生，小红极其辛劳，她每天半天看门诊，还负责给六个运动员按摩。我们祖国神奇的按摩医术，不但能治疗疾病，还能恢复高强度训练带来的疲劳。这是外国运动员享受不到的。
“小红的手和脚，每天给我恢复身体机能。”叶乔波说，“我得到的奖牌，是我们两人共同淌的汗水赢得的，真的。可惜，出国她不能去，说是没有经费。如果她能去，我滑得会更快。小红以她的劳累、体能，换得了我的身体机能的恢复，给我力量……”
“我哪有那么神……”小红故作惊讶地说，还甜甜地笑。
两个多么可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