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话》重视文艺的审美特性 [复制链接]

第5版(文艺评论)
专栏：

《讲话》重视文艺的审美特性
王世德
近年来，我国学术界有很多同志撰文，论述《讲话》中虽然没有对文艺的审美特性展开充分的论述，但其中关于文艺工作者应如何为人民服务的论点，有很多是符合文艺的审美特性的。其实，《讲话》不仅明确提出了“我们的要求则是政治和艺术的统一，内容和形式的统一，革命的政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而且还蕴含了一个思想，指出了如何才能达到这个统一的正确途径：要把为人民服务的思想、要把表达的革命政治倾向“转化”为对生活的审美感情，这种审美感情要体现在有审美感染力的艺术形象中，表现在完美的艺术形式中，去激动欣赏者的审美感情。
文艺是特殊的社会意识形态。特殊性主要是审美特性，它不是用概念逻辑理性去说明的，而是诉诸视听直接感觉，让欣赏者观照形象激起愉悦感情，这就是以情动人的文艺的审美特性。作家要使自己创作的文艺作品产生这样的审美作用，就必须把进步的思想转化为自己对生活的真切体验与血肉感情，并善于用娴熟的技巧把这种感情通过优美生动的艺术形象体现出来。
《讲话》正好重视了文艺的这种审美特性，要求文艺工作者把革命政治思想转化为对生活的血肉感情，并用自己熟悉的生活形象把它们体现在完美的艺术形式中。所以，《讲话》说文艺工作者要有正确立场，要了解和熟悉服务对象和表现对象，并认为这个了解人熟悉人的工作“是第一位的工作”。最重要的是，《讲话》提出“大众化”就是要“我们的文艺工作者的思想感情和工农兵大众的思想感情打成一片……就得下决心，经过长期的甚至是痛苦的磨练。”“要使自己的作品为群众所欢迎，就得把自己的思想感情来一个变化”，“要研究社会上的各个阶级，研究它们的相互关系和各自状况，研究它们的面貌和它们的心理。只有把这些弄清楚了，我们的文艺才能有丰富的内容和正确的方向。”
《讲话》特别提出，在文艺创作中，感情偏爱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要文艺作品有审美感染作用，就需要作者在形象描绘中倾注真实的充沛的感情。而感情是不能强令产生的，也很难矫饰伪装。在口头上，在理性认识上，可以照着刚才学习到的观点宣讲；而在感情上，要真正爱憎强烈，却就不是可以照着刚才学习到的观点，照着自己想表现的样子，就表现得出来的。感情必须在长期真切的体验生活的实践中才能真实产生。要转变灵魂深处真正的感情偏爱，也必须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经过痛苦的磨练。所以，《讲话》说：“要彻底地解决这个问题，非有十年八年的长时间不可。”
正因为《讲话》重视文艺的审美特性，认识到文艺要按照自己的审美本性去实现它为革命服务的政治功能，首先需要作者把正确进步的政治思想转化为血肉感情，并把它们体现在生动的艺术形象中，所以，《讲话》才会说：“时间无论怎样长，我们却必须解决它，必须明确地彻底地解决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真正为工农兵的文艺，真正无产阶级的文艺。”所以才会说，要“把口头上的马克思主义变成为实际生活里的马克思主义”，变成“在群众生活群众斗争里实际发生作用的活的马克思主义”，才会要求文艺工作者学习马克思主义，使马克思主义思想在灵魂深处真正生根，融化为自己的血肉感情。而这些要求，都能说明《讲话》是重视了文艺的审美特性的。
在政治与审美的关系问题上，《讲话》指出：“为艺术的艺术，超阶级的艺术，和政治并行或互相独立的艺术，实际上是不存在的。”政治的内涵是宽广的，它并不是要求文艺为临时的、直接的政治任务做简单化的宣传，而是要求根据文艺的特征和规律，将进步的政治思想转化为作者对生活的真切情感体验，并体现在有审美感染力的生动的艺术形象中。《讲话》再三强调：“政治并不等于艺术，一般的宇宙观也并不等于艺术创作和艺术批评的方法。”要求文艺工作者学习马克思主义，掌握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但又强调要按照艺术的创作方法去创作，而不能直接宣传马克思主义世界观。联系《讲话》要求文艺工作者熟悉、体验生活，使感情产生变化等观点，就可看出它要求把马克思主义世界观转化为对生活的真切的情感体验、并能体现在生动形象中，而“不是要我们在文学艺术作品中写哲学讲义”。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政治和艺术的统一，内容和形式的统一，革命的政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缺乏艺术性的艺术品，无论政治上怎样进步，也是没有力量的。因此，我们既反对政治观点错误的艺术品，也反对只有正确的政治观点而没有艺术力量的所谓‘标语口号式’的倾向。”《讲话》中的这些观点，和马克思、恩格斯主张文艺作品应该“莎士比亚化”，不要“席勒式”的意见是完全一致的，都是重视文艺的审美特性的鲜明有力的表现。
我们还应进一步看到：政治与审美既有区别，又有联系。以狭隘的急功近利的政治要求限制和规定审美活动，是不对的；以政治囊括、等同、替代、取消审美，是不对的；认为审美与政治完全无关，也是不对的。事实上，与社会、历史、政治、道德完全绝缘的“纯审美”，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应该承认：人们的政治思想倾向会转化为审美感情，会渗透进审美感情。转化为作品形象中感情的政治思想倾向，也像理性认识，溶在感情中，如盐溶于水，体匿性存，不见盐痕，却有盐味，虽然不明显可见，却在形象的感情体现中可以被人们感悟到。因而，在政治与审美的关系上，我们的文艺家应该对这一问题进行深入的研究，以便能够掌握得更好，处理得更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