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中的跨越——昌邑县县级经济管理体制改革记事之三 [复制链接]

第2版(经济)
专栏：

探索中的跨越——昌邑县县级经济管理体制改革记事之三
本报记者　宋学春　江　夏　何加正
昌邑县经济管理体制改革，历经数年的探索，终于实实在在地跨出了成功的一步，用昌邑人的话说是“一小步”。但这“一小步”中有不少引人思索的东西。坚定的信念，明确的方向是敢闯敢试的前提
昌邑的改革，为什么能在没有现成经验可供借鉴的情况下坚持不辍，步步深入？采访对象几乎都这样说：最重要的是县里有一个“改革意识强，想干点事”的领导班子。
真不凑巧，我们到昌邑的前不久，原任县委书记、县经济管理体制改革的主要领导者赵凤池调往外地了。但所到之处，我们能明显感觉到赵凤池及县委、县政府一班人的影响力。
改革伊始，昌邑就承受着来自各方面有形和无形的压力。改革方案一出台，首先打破了县里许多机关干部心理的平衡。不少人担心“丢了官，没了位，少了钱”。一时间，有上告的、发牢骚的、想调离的……“热闹”了好一阵子。改革大环境的变化——“温度”的高低，进程的快慢，对他们也都有影响。与昌邑同时被定为改革试点的省内另外两个县就由于多种原因，无声无息地停下了。有苦难言的是，县里的局改成公司以后，同各自的上级业务部门上下不对口了，于是，到上面开会时受冷落的，报表须通过别的单位转交主管部门的，得不到原有的计划内物资，行业信息不通等问题，都冒了出来。一位公司经理粗算了一下，他的公司每年因为拿不到计划内的物资吃亏约20万元。面对困难和矛盾，昌邑的领导者们始终没有退缩，总是随时权衡利弊，使改革的方案更加科学和完善。他们哪来这么大的决心、信心和胆量呢？
从参与过决策的知情者介绍情况中可知，昌邑县领导者的胆量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来自于对党的基本路线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的理解，基于对社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济发展趋势及本县实际情况的客观分析。有一份材料是这样分析当时情况的：昌邑指令性计划的比重日渐下降，如指令性实物生产计划只有纱、绸、盐3种，其产值仅占全县乡镇以上工业总产值的7．5％，计划参与下的市场调节已成为县城经济运行的主要方式。原有的经济管理体制越来越不适应生产力的发展，企业想的往往不是职能部门讲的，企业盼的不一定是职能部门干的。因此他们认准了，政府部门职能转换势在必行。有了这样的坚定认识，他们才能如此义无反顾地改下去。
昌邑改革得到了省、市领导的支持、鼓励和有关部门的理解、帮助。昌邑县体改委一位负责人说，省里给的体制改革试点县的“帽子”起了很大作用，戴着它心里踏实多了，省体改委和有关部门（如商业厅）对县里改革方案的制订和操作给予了不少具体的指导和帮助。可见，给予敢闯敢试者一个较为宽松的环境是极为重要的。讲求方式方法，是敢闯敢试并获成功的保证
改革，关系到某些利益结构的调整，只有获得大多数人的理解和支持才能成功。昌邑在前后几年的改革进程中，始终是讲策略、讲艺术、讲方式方法的，他们在努力创造良好的“小气候”。
循序渐进，不急于求成。昌邑的改革从“挂牌”公司算起，已经8年，其间经历了3个阶段。作为试点县，一步一步虽然慢些，却走得稳当，而且一步比一步深入。人们对改革的认识本来就不是一步到位的，改革的分阶段进行与当事者及上下左右各方面的心理承受力逐步增强密切相连。
平滑过渡，减少震荡。这是昌邑改革的一个原则，即多改事，少动人，人尽其才。原行政主管局的负责人经本人申请，群众投信任票，组织部门考察，多数被聘为总公司经理，中层干部和一般工作人员大部分留在实体公司，极少数转到成员企业，个别人被调整到乡镇工作。这些干部职工努力适应新体制，由实践来决定自己的升降去留。
相互协调，配套进行。县级经济管理体制改革也是一项系统工程，必须协调动作，全方位推进。1987年，为了配合机构改革方案的出台，全县掀起了一个承包的“小高潮”。从工业企业开始，推到农业企业、商业企业，文教、卫生部门也普遍实行了责任制。企业承包以后，在选干、用工、分配等方面要求有更多的自主权，随之经济管理体制改革、政府部门职能转变就成了呼之欲出的事。
记者在采访中感觉到，昌邑的改革基础打得结实，越来越多的人从改革中得到好处，因而关心改革、拥护改革。
探索中跨越，跨越后仍需探索
昌邑的改革还在进行之中，还有很多问题有待在实践中进一步解决。从县长、公司总经理到厂长，都不讳言昌邑改革有待深化。
比如，有些总公司组建得不尽合理，行业过多，门类复杂，形不成行业优势。以化工建材工业总公司为例，集化工、建材、电子、冶金四大行业为一体，化肥厂、石油化工厂、水泥厂、无线电厂、铁矿厂等9处企业为一家，相互缺少“共同语言”，总公司难于发挥协调作用。
再如，总公司和成员企业都具有法人地位，形成了二级法人的格局。在权力的使用上，利益的分配上都需要进一步理顺关系，既要发挥集团的优势，又要让企业有充分的经营自主权。
另外，由于受原有体制的限制，有些权放得还不够。例如，劳动部门应该加快改革用工制度，让企业在招工、用工方面有更大的选择余地。
此外，一些更深层次的矛盾呼唤着更深层次的改革。特别是目前的改革还局限在十几个经济部门，综合部门及其他部门的改革还没有真正开始。
前不久，山东省省长赵志浩在昌邑考察谈到推进改革时说，是否研究研究，该给公司的权力都一块给他们，把他们往风大浪高的地方推，叫他们创造经验去。不能老拴着绳，干脆把绳切断，把救生圈甩给他，让他自己游去。有了撑腰的，昌邑的改革前程定会更有希望。
县长赵俭说，我们摸索数年走出3步，后来者只需一步，便可赶上，我们随时可能落后。昌邑县下一步的改革还是小步快走不停步，认准了就大胆干，吃不透的就探索，在探索中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