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在海外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
专栏：海外记事征文

折扇在海外
章云
出国时，随身带了几把折扇。大的有一米见方，北京产的，镶金镀银、飞龙走凤，可作厅堂装饰之用；小的玉骨玲珑、香气袭人，是一把人见人爱的苏州檀香扇，可作赠物之用；而那不大不小的，则是一把杭州产的黑面纸扇，可作遮阳纳凉之用。没想到这些中国普通之物到了国外之后，居然出尽风头，还引出一些令人难忘的故事来。
到了日内瓦之后，我们租了一套公寓房间。房间客厅的正面墙上，正好可以挂上那把大折扇。虽说是欧式的客厅，一经东方艺术品的点缀，一下子变得雍容华贵、富丽堂皇起来。房东是个瑞士人，颇好交友。我们住进之后的第二天，他就串门来了。进门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厅堂墙上赫然挂着一把飞金流彩的巨大折扇，不禁拍手叫绝，声言将扇子作为厅堂的装饰，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实在是东方的一大创造。此后，他每一次来访，总是在那把大折扇前驻足观赏，流连吟叹，夸奖这把折扇制作之精美，绘图之流畅，色彩之华丽，构思之巧妙，真正集中国工艺美术之大成。
两年后，我奉调离开瑞士，要到非洲去任职。临行前我与那位先生结算了最后一次房租。分别之时，他好像还有话要说，但支吾再三，欲言又止，眼睛不断地往墙上看。后来，他终于说了：“我对你墙上那把扇子爱慕已久，你走之前，能否将它转卖给我？”我说：“说真的，这把扇我本来是要带到非洲去的。既然你如此垂慕，我就把它送给你吧。我们中国人从来都重视友谊。你我交情不薄，留一把扇子作纪念，也是应该的。”那先生感叹唏嘘，千恩万谢一番就和我分手了。谁知第二天一早，当我就要去飞机场前几分钟，他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手里拿着一本装潢精美的集邮册，对我说：“知道你爱好集邮，送你一本瑞士的邮集，也作一个纪念吧！”我明白他的用意，知道无法拒绝，于是就接过邮集，与他握手道别了。
从欧洲来到非洲，首先一个感觉就是热。中国的折扇在这里可派了大用场。一次，我出差到布基纳法索首都瓦加杜古，由于飞机出故障，被困在科特迪瓦的阿比让机场。此时正值雨季，地处西非热带雨林区的阿比让骄阳似火，热浪灼人，连机场候机厅里的空调似乎也不起作用了。旅客们个个挥汗如雨，苦不堪言。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把折扇，此时不用，更待何时！我赶紧把它从提箱里取了出来，吧嗒吧嗒地扇将起来。没想到，候机厅里几乎所有的眼睛都朝我看了过来，充满了好奇、赞赏和羡慕。
达喀尔是西非的一个繁华都市，各种交际活动很多。一天傍晚，我和我爱人应邀参加一个招待会。
招待会在一家大旅馆的后花园里举行。通向大海的草地上，花团锦簇，椰影婆娑。宾客中女的衣香鬓影，男的风度翩翩。由于天气较热，我爱人打开了那把难得一用的檀香扇。没想到这把扇子居然引起了很多宾客的注意。起先，大家被它的优美外观和精巧工艺所吸引，围观者有之，询问者有之。后来，他们又被檀香扇散发出的香味所迷惑，都争着拿去闻。但就在闻的时候，他们又发现这扇子既不是纸做的，也不是绸做的，而是用檀香木雕镂的。这一新的发现又一次在宾客中引起一阵赞叹。这时，招待会的主人夫妇也来到跟前。他们打趣地对我们说：“今晚，你们是这个招待会的主角。”没想到一把小小的檀香扇竟然会引起这么多人的青睐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