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体的魅力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建设之歌散文特写征文

立体的魅力
李桦
每天，走上北京的街头、汇入熙熙攘攘的上班的人流，我总忘不了打量一下北京。每次，我的心头都禁不住感叹：北京长高了！高得婀娜多姿、高得充满风韵！
中国人对立体的认识相当久远。公元前一世纪的《周髀算经》和公元一世纪的《九章算术》即有明确的记载。然而北京，也许因为曾经是皇城，或许还因为其它什么，对立体的魅力却迟迟没有发现。
因为没有发现吗？反正北京人数朝数代，直到解放以后好久，都挤住在一个低低的平面上。北京，盛产四合院和小平房；北京，拥有最多的是小胡同。很长时间，北京的“制高点”便是景山，是北海。往那里一站，除去眼底下金碧辉煌的皇宫，远处，便是灰蒙蒙一片低而平的所在了。那时，现在已经拆除了的华侨大厦、现在已经绝对不起眼了的北京饭店旧楼，便算得上是恢宏的建筑了。据说，那时外国人要到中国谈个判、办个事什么的，要老早在国外预订住房。否则，偌大北京，便没有地方可住。这话，现在听了先是一笑，继而心中便会多多少少有点辛酸。因为，这毕竟是北京，是我们中国的首都啊！
那时候，人走在北京的小胡同里，绝对不会有渺小感。小时候，逢年过节放个花什么的，连我这样的孩子都能爬上房去观焰火！北京的住宅，一个多么灰暗的平面哟！当时人们的想象也是平面的：高楼几乎成了资本主义腐朽没落的合理联想。于是，诗人感叹北京的住宅说：小平房，是贴地蜷伏的小草；简易楼，是三三两两的花苞。
那时，北京人的行走也是拥挤在一个平面上。这个车那个车、无数行人、自行车，简直挤成一团！北京那并不宽阔的大街上，盛产红绿灯。无论您是什么人，走到哪儿，只要铁路路口横杆一放，或者红灯一亮，得，您就在那儿堵着吧！唉，耽搁了多少事儿呀！
终于有那么一天，北京城里高高地站起一些钢铁的骨架，那是塔吊！北京城从来没竖起过这么高的身架。这塔吊便成了一只只巨手，把生活向立体拔高，把北京扶了起来。当前三门高层住宅出现了的时候，北京人心头好一阵兴奋。谁能住进去，那可是三世修来的福分！从那时起，立体的魅力终于走进了北京人的心中！塔吊是辛勤的，北京长高的速度也着实不慢。而今，前三门的住宅被淹没在多采多姿的高楼群中已显得黯然失色。我们北京，终于不再由胡同统治了，我们有了一个又一个骄傲的小区！多神气啊，无论您走上哪一座高楼，都能眺望崭新的北京。景山、北海终于不再是唯一的“制高点”了。眼前一座座塔吊，繁衍出多少迷人的高楼和生活的色泽！那些个来北京的外国人，再也不会为订房间而犯愁。北京城的大饭店，什么建国、长城、燕京、京伦、王府，多得数不胜数，可以由他可着劲儿挑！最爱面子的北京人，这回面子算是挣足了！看来，立体的魅力还真是不含糊！
北京的路终于也不再是那一个拥挤的平面了！先是把路修向地下，拥有了全国唯一的地下铁道。紧接着，又在路口把路高高地举起来，便拥有了立交桥！让生活畅通无阻，让时间和想象畅通无阻！继1974年第一座立交桥诞生之后，接着便开花般繁衍出一片！那立交桥真像是一朵朵怒放的花儿，散发出北京城迷人的风采！而今，北京令人自豪的二环路上，那仅剩的几个红绿灯也列入了“消灭”计划。当一切都立起来的时候，北京城前进的步伐越来越轻松、越来越轻快起来！
而今，立体的魅力在北京城算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了！然而，立体的魅力仅仅如此吗？我不止一次地想，也许，立体的魅力应该融入我们事业的一切角落，应该融入我们生活的每寸空间……（作者单位：新闻出版报）（附图片）
插图：刘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