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在和平民主阵营的最前哨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守卫在和平民主阵营的最前哨
杨端
黄昏，我通过敌人一道又一道的火力封锁，到前沿阵地上去。敌人的探照灯光射到了我们的阵地上。我们的阵地上光亮亮的，从探照灯光中看去，它和沙漠中的沙山差不多。
我们的阵地不但远看像沙山，近看也是沙山。敌人的炮火把这里打得满山都是沙石了，现在还在不停地打。可是，就在这沙石中间，依然有着我们的打不烂的野战工事，我们的哨兵镇静地伏在工事旁边，监视着敌人。哨兵身边摆着整箱的揭开盖子的手榴弹。我走到哨兵身边，十分敬佩地向他们说：“你们守卫在和平民主阵营的最前哨呵！”他们用微笑来回答我，是那样的谦虚而又骄傲。
带哨的班长领着我看看阵地。他一边走一边指点敌人的阵地给我看，又给我讲述了一月十二日晚上战斗的情形：
“……敌人已经摸到了这里，可是叫我们打回去了，留下两个死尸躺在这里……你看，那边是我们缴获的武器。”我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大堆破铜烂铁，有的是一根枪的一截，有的是一根枪的半边。
班长笑着说：“敌人还想用什么避弹衣呢，铁打的都不行！”
忽然，“通！通！”两声，天空里挂起两颗照明弹。班长又笑了一声说：“这些胆小的家伙，四盏探照灯还不够，还要打照明弹呢！”
我们走进了“地下长城”。
坑道里叠着一箱箱的手榴弹、子弹和炮弹。在暗淡的灯光下，三个同志聚在一起，其中一个在朗读着什么。
“你们辛苦啦！”我说。
“没什么，不辛苦。”正在朗读的那个同志抬起头来说：“干事同志，我们正在读‘无畏的人’呢，大家特别爱听英雄故事。”
“看得清吗？”
“看得清！”那个同志很快地回答：“我们这里每天从早到晚二十四小时都是白天——毛主席、斯大林大元帅和金日成将军的光辉照着我们，比太阳还亮！”
他们继续读完了，马上又拿起工具到里面去打坑道去了。班长对我说：“我们准备把这条坑道和那边的一条打通，这样，出击就更便利了。艾森豪威尔叫嚣要发动什么‘新攻势’，准给它一个迎头痛击。”
我们走到里面，看到几个同志正在打坑道。刚才那个朗读的同志问我：“干事同志，你今天来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奉命慰劳你们，并了解一下你们在这里的情况。”我回答说。
“请你告诉首长吧，我们都认识任务的重要，如果艾森豪威尔敢发动什么‘新攻势’，我们一定能粉碎它。这里是和平民主阵营的最前哨，全世界人民都望着我们。我们坚决守住阵地。”
“干事同志，给你一样东西看！”另一个同志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子给我。我翻开封面一看名字，知道是已牺牲了的副班长的。前三页贴着毛主席、斯大林大元帅和金日成将军的照片。毛主席肖像是祖国人民慰劳团赠的，其余两张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第四页和第五页抄着“斯大林颂”和“金日成将军之歌”。接下去是用中国文字记的朝鲜话，并且写着班里同志们的功绩。最后一页的笔迹不同了，写着“血债要用血来还！”我把本子还给那位同志，脑子里立刻出现了一位年轻的战友的形象。
“我在追悼会上表示了态度，要坚决报仇！”那位同志说。
“我看，敌人一上来，我们就用冲锋枪扫！”一位新同志说。
“不对，”那个同志说：“先用手榴弹打，等他们向后逃时，再用冲锋枪打！”停了一下，他又说：“还是按照我们的老办法打：敌人上来……”
“我看，还是要抓活的。”
大家讨论开了：
“狗东西死也不走怎么办呢？”
“拖呀，用两个力气大的拖呀！”
“得讲句美国话才行啊！”
接着他们又复习“英语喊话”了。
他们谈着笑着没个完。我一面听着，一面看他们睡觉的地方放着许多的书报。人民日报，志愿军部队里的报纸，还有苏联画报。班长的枕头（背包）旁边还放着一本“中国共产党党章教材”。
“喝了开水再干吧！”这时，一个同志端着两茶缸开水走过来。打坑道的同志把工具放下来，揩掉额上的汗，痛快地喝水。
坑道里寂静下来了，可以听到敌人的广播器放送的声音。
“放你的狗屁！”一个同志立刻轻蔑地回答了它。
“又叫了。”另一个同志说：“那个晚上被我们打得连滚带爬逃回去以后，好几天都没叫了。现在又叫起来了，总有一天连它这喇叭筒也给缴过来！”“那当然罗！莫说它这个喇叭筒，连它的什么‘攻势’也要给它打垮！”刚才那个给我本子看的同志睁大眼睛这样说。我看到他的发亮的眼睛里闪耀着勇敢的光芒。（附图片）
志愿军某部工兵正在开凿一个地下仓库
（解放军画报社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