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人口问题”真相 [复制链接]

第1版(要闻)
专栏：

“西藏人口问题”真相
本报记者　卢小飞
所谓“西藏人口问题”，已经无数次地被一些人拿到国际讲坛上。其中，有一些说法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如说“西藏原有600万人，被中国杀了120万人”，说中国“向西藏移民，使藏族成为少数民族”、对藏族“实行种族灭绝”等等，尽管口径前后不一，自相矛盾，却在国际上煽起一股在所谓人权问题幌子下鼓吹“西藏独立”的浊浪。
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呢？
西藏人口30年增加一倍
国家统计局人口司提供了4个人口数据：
1953年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时，原西藏地方政府申报的西藏人口是100万，因为当时西藏没有条件做人口调查，也没有民族构成的数据。
1964年第二次全国人口普查，西藏人口为125万，其中藏族为120．9万人，占总人口的96．6％。受条件限制，在西藏只做了抽样调查。
1982年第三次全国人口普查，西藏人口为189．2万，其中藏族178．6万，占总人口的94．4％。
1990年第四次全国人口普查，西藏人口为220万，其中藏族210万，占总人口的95．45％，门巴族、珞巴族、汉族以及其他民族的总数不到5％。
曾在西藏工作过30年的藏学家李佐民告诉记者，50年代的人口数字是原西藏地方政府官员根据旧制的“人头税”登记册估算的，旧政府是个典型的官僚机制，为了多收税，只能夸大数字。当事人功德林·威萨坚赞是原西藏地方政府的三品官，现在印度。
李佐民说：“1985年，功德林作为达赖喇嘛派出的第四批参观团团长来北京，还在我家里做客。当时我问他：过去西藏藏族人口情况你是知道的，不足100万人，现在你们嚷嚷说过去西藏有600万人，哪儿来的600万？天上掉下来的？你们说西藏人被共产党杀了100多万，岂不是全杀光了？现在西藏的近200万人口又是从哪儿来的？他无言以对。”
李说：旧西藏的人口一直呈下降趋势，而西藏和平解放后的40年里，人口增长一倍多。他提醒记者注意，比人口数量变化更深刻的是人口质量的提高，60年代初期，婴儿的成活率只有15％，现在达到了95％，人的平均寿命已经从35岁增加到65岁。
西藏和藏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政策法规司司长杨侯弟（藏族）提醒记者注意，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首先要分清西藏和藏区这两个概念。
他说，某些人在谈及这个问题的时候，故意混淆西藏和藏区这两个概念，企图利用许多外国人对中国藏族分布状况的不了解，达到他们搞“西藏独立”的目的。他指着一摞历史书籍，对记者说：现在的西藏自治区大致是自元朝沿袭下来的行政区划，是历史形成的，有史料可查。藏区是包括西藏和在四川、青海、云南、甘肃四省内藏族聚居的地区。元朝把藏族聚居区划分为三个行政区域，后来分别形成藏语系的三大方言区，即卫藏阿里——大致为现今西藏自治区；安多地区——青海西南部、甘肃南部和四川西北部牧区；康区——四川西部和云南西北部。一些外国人将西藏和藏区统统称为“Tibet”，对所有藏族统统称为“Tibetan”（西藏人），这就容易将西藏和藏区的人口混为一谈。而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又恰恰故意要混淆这两个概念。
何来藏族600万？
我国藏族人口有多少？国家统计局人口司提供了上述4次全国人口普查的藏族人口总数：1953年——277．5万；1964年——250．4万；1982年——387万；1990年——459万。
北京大学社会学研究所马戎、潘乃谷曾在其有关藏族人口的论文里指出：对于第一次人口普查的结果，当时的原西藏地方政府并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到了1962年，流亡在印度的达赖喇嘛才提出藏族人口总数为700至800万。25年后的1987年，又改换了提法，说藏族人口有600万。两位研究人员分析了藏族人口的变迁后说：几个世纪以来，我国藏族人口从未达到过600万。
“何来600万？天上掉下来的？”杨侯弟以同样的口气反问。他说，“我自己就是藏族人，长期和藏学打交道，藏族人口情况我清楚：我国境内有459万藏族，据了解不丹大约有60万，锡金大约有30万，拉达克大约有20万，加上散居于世界各地的10万多人，全世界的藏族加起来也还不到600万。”
金字塔型和纺锤型
马戎和潘乃谷的论文发表在1988年的《中国人口科学》杂志上。他们在分析西藏自治区藏、汉族人口的年龄结构时指出，藏族人口的年龄结构是金字塔型，高龄者为顶尖，婴幼儿是基座，人口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步递增；而汉族人口的年龄结构是纺锤型，两头小中间大。他们说：具有人口学常识的人都知道，战争、灾荒等非正常死亡会影响人口的年龄结构，由于某个年龄组成员的大量死亡造成金字塔形状上的缺齿，藏族人口的结构是正常的，看不出大量死亡的迹象，而汉族人口中25岁至29岁年龄组的人数最多，14岁以下的人口较少。这反映了在西藏的汉族人口有相当大的部分是有服务期限的年轻人，多是大学毕业后去的医生、教师、工程技术人员等。他们认为，说“100多万藏胞死于非命”、“大量的汉族移民”是毫无根据的。
所谓“向西藏移民”的真相
这里的所谓“移民”，常常是将人口的迁移与流动两个概念混为一谈。公安部负责管理户籍的干部告诉记者，在我国，户口发生变动，才算迁移；在外地工作，户口没有变动，只算流动人口。他们出示的人口统计资料表明，40年来，西藏人口迁出迁入的总量大致平衡，而80年代以后，西藏曾有过几次汉族人口大批迁出的高峰，如1981年、1984年、1990年，迁出区外的人口都在几万人以上。这就是众所周知的大批汉族干部和技术人员在服务期满后的“内返”。
至于流动人口，自改革开放以来，大量农村劳动力涌向城市，是流动人口的主要构成，目前还未能有科学手段监测，估算全国大概有7000万人，绝大部分流向沿海开放城市，到西藏的流动人口只占很小的比例，诸如开饭馆、理发、做生意的，均以盈利为目的，他们是流动人口，总会回老家的，不能混同于定居的移民。
在北京新建的聋儿听力康复研究中心，记者见到主治医师巴重惠，她是1976年进藏工作的，最近才从西藏调回故乡。她说：“当年我大学毕业选择去向的时候，听说西藏缺医少药，急需技术人才，就报名进藏，那真是为着追求高尚的人格牺牲个人利益。”她说，像她这样的大学毕业生那几年前后去了好几万，如今大都陆续回原籍了。巴的父母和孩子都在北京。她凭着自己的本事完全可以在京城找到工作，但她放弃了。她在拉萨的一家大医院工作了15年，创办了西藏第一所聋儿听力培训中心，经她救治的藏族病人难以计数。
原拉萨中学校长刘大道1960年进藏，他们夫妇在拉萨工作了26年，刘因是模范校长，在教育界知名度很高，可谓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数以万计，绝大多数是藏族，如今大都是西藏各行各业的骨干，现西藏大学校长次旺俊美就是其中的一个。老两口如今退休居住在北京西郊的一栋公寓里。对于有关移民的说法，两位老人很不满意。他们说，西藏民主改革后，需要大量各行各业的建设人才。当初，我们一同去的几千人都是从文教、卫生和科技界挑选的优秀的，说好进藏工作3年期限，实行轮换制，谁想到就因为缺乏人才，一再地挽留我们，竟把整个青春岁月都留在了西藏，直到进入暮年才批准我们告老还乡，不是为了西藏的建设，谁会这样做？
1987年6月27日，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访问拉萨的时候，曾向十世班禅询问有关移民问题，当时班禅回答说：“到西藏工作的汉族同胞，都是西藏建设需要的技术人才，他们只是来帮助我们建设家园，今后还会回到他们自己的故乡。”他指的大概就是巴、刘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