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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药王”伏法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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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3-09-20
第2版(经济)
专栏:

  “假药王”伏法记
张岗
8月26日,轰动全国的白武松制售假药致死人命案公判大会,正在安徽阜阳举行。经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终审判决:主案犯白武松被处以极刑。上午10时许,执行枪决。这枪声,宣告了制售假冒伪劣产品犯罪分子的应得下场!
血淋淋的控诉
1992年7月5日,山东菏泽地区曹县大集乡陈河村两岁半的幼女陈蕊,因患腹泻,到该村卫生室就诊。乡医孟繁会给她注射了一支从个体药贩处买来的“硫酸卡那霉素”(批号920/08),几分钟后,病儿面无血色,焦躁不安,3个半小时后,小患者就惨死在妈妈怀里。无独有偶,第二天,孟繁会的亲孙女孟令亚,也因患腹泻,找爷爷就诊,孟繁会为孙女注射了一支同样剂量的药品。谁知,20分钟后,小令亚在爷爷面前永远地闭上了那双可爱的小眼睛。
经药检,这种假冒上海海普药厂生产的“硫酸卡那霉素注射液”(批号920/08)和假冒无锡第四制药厂生产的“硫酸小诺霉素注射液”(批号920/08),实为“氯化琥珀胆碱”注射液。“氯化琥珀胆碱”是一种解除肌肉和喉痉挛的麻醉药,主要用于松弛肌肉和扩张气管,婴幼儿和成人注射后,将迫使心脏快速跳动,最高可超过正常人十几倍,几分钟即可导致死亡。
死神的脚步还在移动:一支假药,一条生命!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7个未成年的孩子,活活地被夺去了宝贵的生命!
“假药王”落网
一件件人命案,随着飞驰的电波,传到首都中南海。李鹏、朱镕基、任建新等中央领导同志要求公安机关尽快破案,并依法严惩。公安部于1992年11月通报各地公安机关,将售假药致死人命案列为“全国第二号重点大案”。制造这一起起悲剧的罪魁叫白武松,化名白军,现年24岁,河南上蔡县人氏。他的落网,线索首先是从湖北省黄州查出来的。该市公安局抓获一个名叫张友清的个体药贩。据张犯称:1992年6月间,他从安徽阜阳市一位40岁上下拉平板车,名叫储敏的手中,以每盒4元的价格购得100盒“硫酸小诺霉素”,并转手以每盒17元的价格卖给了回乌镇卫生所和巴叉医务室。另据在阜阳街头抓获的储敏口供,她在倒卖假药时认识了白军。此人操河南口音,20多岁,白净面皮,个子不高。她出售的假药,就是从白手里买来的。
与此同时,山东省6名假药贩也先后被缉拿归案。公安人员了解到,他们的假药也是从安徽阜阳市一名操河南口音、年龄在20多岁的年轻人手里买来的。
随后,河南杞县公安局也先后抓获了陈效林、陈守杰等罪犯。据二陈交待,他们出售的假药“卡那霉素注射液”,也是从阜阳街头购得的。
1993年4月,一张追捕谋财害命罪犯的法网在阜阳撒开。
4月28日,侦察人员接到举报后,迅即包围了福利旅社。只见一位20多岁、白净面皮的年轻人,正坐在那里和一个人谈生意。一位便衣漫不经心地凑上前低声问:“有药吗?”“你要什么药?”随着“就要这个”的一声回答,一副明晃晃、凉冰冰的手铐已经“咔”地戴到了“白军”的手腕上。
狐狸斗不过好猎手
审讯室里,不管审讯员问什么,白武松一口咬定:“只卖假药,不制造假药。”专案人员彻底搜查了白家夫妇曾居住过的胜利路108号,但没有发现任何制造假药的工具。一位侦察员在翻看放在桌子上两本小学语文课本时,无意发现了上边密密麻麻盖了大量的“920/08”字样。这用铅字拼凑起来的数字,和假“硫酸卡那霉素注射液”、“硫酸小诺霉素注射液”上的假商标的批号完全吻合!这意外的收获为办案人员提供了十分重要的线索。
5月4日凌晨1点钟,办案人员决定立即提审在押犯白武松的妻子孙莉,并连夜出击,抓获白武松的四哥白四清。据孙、白二犯交待,白犯被捕第二天,制作假药工具及所制假药即从胜利路108号转至胜利路126号。按他们提供的线索,专案人员迅即赶往现场,起获了已制成的假药6箱共2532盒,各种假商标23500张,及油墨、蜡薄、铅字和红塑料章等制造假药的工具。
至此,白武松该低头认罪了。然而,这个狡猾的狐狸一口咬定,那几盒“琥珀胆碱”针剂是他从太和县陈广福那里买来的。
经过一番智斗,陈广福落网。据他交待:假商标是在河南与安徽交界的地方印制的。他只贩卖假药商标,从不制造假药。白武松从1991年10月起制售假药,向他购买假药商标。这时,在押的白武松得到一个假信息,说陈广福没被抓到。为了订立攻守同盟,他写了一封串供信,结果,这封信落到了我办案人员手中。
这一天,当白武松踏进审讯室,一眼看到放在桌子上他亲手写的那封串供信时,这位制售假药害死人命的罪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白武松终于向公安人员道出了他炮制假药的经过:
1992年的4、5月间,白武松从原来的阜阳医药供应公司以5分钱一盒的低价,购得“氯化琥珀胆碱”针剂,用细砂纸擦掉原商标,再印上伪造好的字迹,每天可以制假药80—100盒。害人致死的假药,就这样推向了市场。
从白武松事件引出的思考
罪大恶极的白武松终于伏法了。本案的教唆犯、同案犯和出售假药犯,也将受到法律的应有制裁。但这并非假药案的结束。
毒草的滋生,总有其需要的气候和土壤。据了解,阜阳市药品管理十分混乱。该市药品一条街上有医药店铺和摊点近百家,真正符合国家出售药品管理条例者寥寥,绝大多数是花上几千元,即可购得一张医药部门颁发的市级销售药品许可证。这给白武松一类不法分子,提供了可乘之机。
近年来,该市也曾开展过四五次打击假冒伪劣药品的活动,但收效甚微。原因在于,只给经济处罚,不追究刑事责任。罚了款,没收药品,就放人,这种不痛不痒的制裁,不法之徒根本不放在心上,回去后照旧、甚至变本加厉制售假药。笔者从阜阳带回的假冒伪劣药品中有吗丁啉、息斯敏、西比林、三九胃泰等,其装潢之精良、生产工艺之先进,是一般药厂望尘莫及的。它说明,假冒伪劣药品的制售在那里具有相当规模。
毒草铲除了,然而其沃土还在,那么,会不会滋生新的毒草?会不会残害更多的无辜者?这是当前打假工作迫切需要解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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