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佛脚”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杂文随笔

　　“抱佛脚”
宋铁新
西去长安，总是要在洛阳驻足的。先前的文人学子，也便在龙门石窟这个石佛集结的地方，抱一番佛脚，以便“我佛保佑”京城大比时能金榜题名。
那金榜题名是惬意的：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孟郊诗）。
可惜我到洛阳的时候，佛已经被铁索围上，是近前不得了。只见佛脚处已被人抱得似烟熏火烤漆涂炭抹一般，黑糊糊脏兮兮的。
佛这东西，常随人意。据说，隋朝的石佛较清瘦苗条，到了唐朝，杨贵妃丰腴，一时人也崇肥，石佛也较丰满。吴三桂“怒发一冲为红颜”，以后镇守云贵，就地造了一个佛。那佛左手扶膝，右手秉书，头稍侧，两目平视，很有些像吴三桂平时读书时的样子。
其实，佛能保佑什么呢？试想，那些抱过佛脚的人，金榜都有他们的名字不成？我猜度，那抱过佛脚的，心里一定是很踏实的，因此而有了一种仗恃和满足，似乎领到了迈向天堂的通行证。我倒不自认晦气，不抱也好，不抱也就没有了企盼，即使天上掉下磨盘大的馅饼来，也不会砸到我的脑袋上。
于是我想到眼下，在某些单位，那些有“佛脚”可抱的，本人没有什么能耐，却常有一种自恃。浑然似《红楼梦》里薛蟠手下人似的势派。这种自恃，是一种“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心态，但表现却不似过去的小说中人物那样露骨：所谓拳头上站得马，胳膊上跑得车。那些没有“佛脚”可抱的，则大都表现得勤勉老实刻苦本分没啥说的，纵无荣华富贵，却也问心无愧。
那次龙门之行，与佛没有缘份，“佛脚”没有抱成。当时留在心上的一点儿遗憾，如今早已荡然无存了。我觉得，不求神佛护佑，但靠老老实实做事，正正经经做人，付得辛苦受得劳累，白发穷经笔杆写短，挣得一个老实、勤恳的名声，只要有真本事，不是同样能做出贡献吗？
（作者单位：锦西化工总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