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泽而渔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竭泽而渔
赵鄂官
捷克是个内陆国，居民人均年食肉量高达９６公斤，而欧共体的人均耗肉量才７５．５公斤。但这里家家户户圣诞晚餐的传统佳肴却是炸鲤鱼。
捷克地处欧洲中部，其境内自然环境最好的应算是南捷克地区了。我在捷克生活了近１０年，最爱到南捷克去。且不说那引人入胜的历史古迹，单是茂密的森林、郁郁葱葱的山峦，就够让人流连忘返的了。哺育着捷克民族的伏尔塔瓦河，就发源于南部苏玛瓦边界山区，“苏玛瓦”在捷语中的意思是“松涛的窃窃细语声”。而那星罗棋布在绿洲里的湖泊和池塘，就是南捷克的天然养鱼场。
由于独特的地理条件，南捷克流行一种有趣的捕鱼方式。深秋的一天，我有幸前往观看。
眼前湖泊的面积约有１０来公顷。几天前就开始放水，身穿橡胶防水服的工人，在水里排成一队，拖着一张长长的网，将鱼赶向闸边长不足３０米、宽约１０米的深水坑，进行机械化捕捞。只见一架起重机，不停地挥着铁臂，从水里吊起足有一二百公斤重的大尼龙网，然后，快速转向岸边的大木槽，随着网底的打开，活蹦乱跳的鱼沿木槽而下。槽旁的工人，将鱼按品种和重量进行分拣，并迅速丢入身后的水柜。另一台起重机便将装满鱼的一台台水柜吊上大卡车，运到百米外的水塘。由于捕鱼坑十分浑浊，鱼鳃和消化系统均呛进了塘泥，因此国家规定，凡用此法捕来的鱼，须放在一种过渡性的水塘中至少养３天，吐尽塘泥，方能上市。但为保证味道鲜美，捕到的鱼一般要在水塘中呆一周左右。
在塘区的入口处，设有活鱼门市部。一辆从布拉格来的大型旅游车停在那里。游兴未尽的游客，正在排队买鱼。他们都准备了一个大塑料袋，一买就是四五条。有的塑料袋被撑破了，散落的鱼儿满地乱蹦。
这种只在秋冬季采用的捕鱼方式在南捷克已有５００多年的历史。南捷克属丘陵地带，人们将这些地势高低不一的湖塘用沟、闸连成一个个梯级水网。捕鱼时，从最低的湖塘开始，以便依次将水排入已捕过鱼的干塘，而最后捕完鱼的湖塘则是从水库或河中取水。来年春天，再向水里投放鱼苗，两年后，鲤鱼可长到６公斤以上。每两年轮流捕捞，不愁常年无鱼吃，而且两年清理一次池塘，也有益于鱼的健康成长。据介绍，南捷克地区每公顷水面的鱼产量从４５０到２０００公斤不等，每年向德、奥等国出口的鱼占其捕鱼量的３０％。
中国有句成语，叫“竭泽而渔”，是指办事不留余地和不顾长远利益。现在看来，就养鱼本身而论，就不尽然了。对于５００年前就进行鱼类人工繁殖、放养的捷克来说，他们的这种“竭泽而渔”却是大生产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