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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过雪线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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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3-06-07
第6版()
专栏:

夜过雪线
项本习
冬天的康藏高原。昼夜狂风卷着大雪,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
就在这里,一次深夜,随着马达的轰鸣,一队汽车披风破雪直奔雀儿山而来。为了保证筑路部队的物资供应,他们接受了紧急任务:连夜翻过岗去,把物资送到金沙江边。
公路的两旁,积成了一人多高的厚厚雪墙,中间闪开一条道路,路上积雪也有尺把厚光景,车辆从积雪里滚过去,轧出两道深深的雪槽。雪槽里的泥水和雪花冻成硬梆梆的冰块,又光又滑。起先,助手下来铺三角木,驾驶员在上面拉煞车,走得虽慢,还可勉强前进;后来,快到山顶的地方,因山的坡度增大,就是垫上三角木,拉上煞车,轮胎也像沾上油一样,直往下滑,这时,驾驶员的方向盘要不掌握灵活稳当,汽车屁股一歪,就有覆车的危险。
“大家赶快挂防滑链条。”排长陶祥一边跳下车来,一边发出了号令。
哗哩哗啦!各车的正副司机忙碌起来,拉的拉,挂的挂。手冻僵了,脚冻麻木了,围在?子上的毛巾硬得像套着一个木框。帽沿上的雪花凝成了冰棱子……
“哎呀!”这是小胡的一声尖叫。
“怎么啦?小胡!”张元才赶快跑过去。
“不怎的,不怎的!大家快挂呀!”
原来十九岁的胡小兴,两手冻的发僵,他可全不在意,用劲一抓冰冷的链条,谁知手被链条黏住了,他用力一甩,拉掉了一大块肉皮,鲜血一滴滴往下流。他疼得不禁失声叫道:“哎呀!”当他听到伙伴们关切的询问时,立刻觉得自己不该大惊小怪,于是他把手帕往伤口上一包,又起劲地工作起来。
链条挂好了,车队的马达又发出了一阵轰鸣,但雪槽里的冰结得比石头都硬,铁链条压在上面,只刻出一道道的白印子,还是?哧?哧地直打滑。
怎么办?
“排长有了,有了,”这是张元才兴奋的声音“咱们把破篷布、行李卷、一古脑都弄下来铺在地上,一推保管上去了。”二排长陶祥听到要拿大家的行李卷垫,还有点犹豫,好像征求意见似的向大家看。只听得:“好办法,好办法,快来吧!”于是大家就有的上车卸行李,有的在地下铺,一霎时就把一大节车道铺满了;有的同志连自己的大衣都铺在车道上。
随着汽车的移动,人们开始唱起“拉号子”的歌声。不一会第一辆汽车就到达岭上了。
大家真是乐得什么似的。
往回走是下坡路,小胡看见明亮光滑的路面,兴头来了,笑着说:“来!咱们坐趟“电梯”吧!说着,他屁股往下一蹲,两腿一伸,哧溜!滑下去了。于是,大伙也跟着滑了下来。
小胡得意地说:“这玩艺儿,恐怕比北京饭店的电梯还带劲哩!”
“喂!老邬!写信告诉你的老婆,吹一下牛皮,雀儿山上坐‘电梯’,可不简单哪!”张元才开老邬的玩笑。
“哈……哈哈”一阵快乐的閧笑。
汽车推完了,大家都累得通身大汗,脸上的汗水溶着雪花一阵阵地冒着热气。
排长说:“同志们!为了庆祝胜利,咱们来跳个舞吧!”
“好!要得!”说着,他们就一个搀一个,在这零下三十多度拔海五千公尺的雀儿山上,尽情地歌舞起来。
东方发白。迎着黎明,浩浩荡荡的车队直奔金沙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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