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长几岁？——壬申除夕漫笔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一年长几岁？
——壬申除夕漫笔
曹宪文
“一宵连双岁”，这是除夕夜的特征。唐代诗人曹松，就曾经写诗揭示这一特征：“一宵犹几许，两岁欲平分。”前半夜，仍是今年；后半夜，却是明年。这一夜，今明交接，新旧更替。在改革大潮中降临的今年除夕，将送去壬申旧年，迎来癸酉新年。
除夕之夜，年终结帐：这一年，长几岁？
此话怎讲？一年嘛，春夏秋冬，三百六十五天，地球环绕太阳转了个圈儿，就是长一岁，岂能长几岁。且听我说。许多儿童，一年就长三岁。每年生日，他爸妈一边请他吃生日蛋糕，一边就对他说：孩子，你长一岁了！每年公历元旦，他爸妈一边给他穿上节日盛装，一边又对他说：孩子，你长一岁了！每年农历春节大年初一，他爸妈一边给他送上一份春节礼物，一边又对他说：孩子，你长一岁了！怪不得有的儿童听了本年第三次“祝寿辞”，就会睁圆眼睛问他爸妈：我一年长几岁？这“长三岁”，当然不能作数。因为，在这三岁中，两岁虚有其名；实实在在的，要以每年的生日为准，还只是长了一岁。
不过，对这个“长几岁”的问题，似乎也可以从一个人的事业成就、经济收入、学识才能诸方面加以计算。譬如，某人事业成就卓著，一年之内干出了别人要用几年时光才能够干出来的事情；某人经济收入大增，一年之内挣得了平常要花几年功夫才能够挣得来的财富；某人学识才能大进步，一年之内学会了过去要费几年岁月才能够学到的本领……这些人，不就是一年长了几岁吗！
今年这一年，不少人在年终结帐的时候，大概都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长了几岁。有人在事业上长了几岁，有人在收入上长了几岁，有人在才能上长了几岁，有人在这三个方面或两个方面都长了几岁……在事业、收入、才能诸方面，只长一岁甚至负增长的人，有没有呢？当然也有。６６年前，毛泽东在一篇文章中说到旧中国的一种人：他们每逢年终结帐一次，就吃惊一次，说：“咳，又亏了！”如今，类似这种人的情况，恐怕也还是有的。
中国的习俗，除夕夜是要“守岁”的。这旧岁，虽然可以“守”一阵，但却是“留”不住的，时辰一到，它就要乘风归去。昔日，唐太宗的《除夜》诗说得好：“冬尽今宵促，年开明日长。”新年开张，明日方长。紧要的是：在新的一年里，如何跨出新的步伐，如何做出新的动作？几多晨昏，几多风雨，几番努力，几番奋斗，几许酸甜，几许苦辣……待到来年除夕年终结帐的时刻，你就可以再拿出一份像样的帐目：这一年，我又长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