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德”可鉴 [复制链接]

第4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鸡德”可鉴
金陵客
猴年过去是鸡年。元旦前后，我买了几张贺年卡寄赠师友，为了写一点什么字在上面很费踌躇。后来想到唐朝有个不太出名的诗人李频写过一首不太出名的诗，觉得很可以拿来算成是我给师友拜年的“礼物”。于是就一一抄录着这么几句：“不为风雨变，鸡德一何贞。在暗常先觉，临晨即自鸣。”这首咏鸡的诗是否只有这四句，记不清了，也懒得去翻《全唐诗》查对。反正有了这四句，我觉得“鸡德”之精华已经被诗人都写出来了。
据说在唐代以前，鸡曾被人褒为“五德之禽”。所谓“五德”，指的是“头戴冠者，文也；足搏距者，武也；敌在前敢斗者，勇也；见食相告者，仁也；守夜不失时者，信也”。总结这“五德”的人，并非真的对鸡顶礼膜拜，我以为也许不过是因为人们太缺少这些德性，所以才借鸡寓意，做一点讽喻的老文章罢了。李频的诗也是这样，写“鸡德”写到赞叹不已的程度，其用意也许与此相同。但是他从“不为风雨变”下笔，可见其眼光毕竟与常人有些不同。自然界风风雨雨的时候正多，变化莫测让人无所适从的时候也有，鸡非万物之灵，却始终“不为风雨变”。这就使人一下子联想到社会生活中的风风雨雨，联想到那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许多人说变就变，说转向就转向的情景来。这不是“一阔脸就变”的势利，也不是突然醒悟幡然改悔的蜕变，不，不是这样，他们不过是随风转舵摇身一变而已。他们没有“在暗常先觉”的敏感，反而因“在暗”而动摇；没有“临晨即自鸣”的责任感，反而在“临晨”之际换上了一副变幻莫定的脸。诗人抓住这几句来赞叹“鸡德一何贞”，实在就是对某些人的“德”多么不贞的巧妙谴责。诗人写的“鸡德”，在“五德”之内，仅仅是写的“守夜不失时”一德，即古人谓之“信”者。可见这个“信”字，古往今来，一何难哉！
李频是唐宣宗、懿宗年间人，史称其“守法不阿”。他这首咏鸡诗，也许自勉的成分居多。因为一个人要做到“守法不阿”这一步，“不为风雨变”看来是起码的条件。看来，这一种“鸡德”还是很值得借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