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桃源”富纳富提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世外桃源”富纳富提
张兵
图瓦卢是个孤悬于南太平洋上的岛国，其首都是由３５个小岛组成的环形珊瑚群岛，形状恰似一个大问号。它就是富纳富提。
我从斐济的瑙索里搭班机飞往图瓦卢，这是图通往外面世界的仅有的两条空道之一。小飞机只有６个座位，在那浩淼无垠的大海上空足足飞了３个半小时。
飞机似乎在下降，就要降落在坚硬的珊瑚礁地面上了。既不见灯塔，也不见跑道，机场上到处长满了青草。同行的一位图瓦卢人说，这还是二次大战时美国人匆匆修建的简易机场，至今已有４０多年了。我忽然觉得飞机又拉起来了，就问是怎么回事。他说：“跑道上可能有猪狗一类的东西，飞机降不了。”果真如此。飞机在机场上空兜了一圈才降落，只见服务员身后正蹲着一条狗。对此，我惊诧不已。同行人解释说，政府正在采取措施，要居民保证不让他们的狗和猪跑到停机坪上，以便飞机能正点安全着陆。
下了飞机我四处张望，候机室在哪儿？服务员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房子，原来那就是候机室（见图）。我们进去等了一会儿，取到了行李，便急着去旅馆。但哪儿有出租车呢？一打听，路人笑道：“旅馆不就在你身后吗？”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旅馆牌子隐约可见，也不过几十米远，便决定以步代车了。
这是首都唯一的一家旅馆，共有１０间客房，每个房间约８平方米。应该叫“袖珍旅馆”，我咕哝着走进房间。该吃午饭了，餐厅里静悄悄的，没菜谱，饮料也很少。每人一份菜，一份饭，简单明了，无法想入非非。当我们快用完餐时，匆匆进来几个客人，有限的几份菜已卖光，他们只好望着天花板咽白米饭。早就听说图瓦卢土层薄，不种菜，今天可真“领略”到了。
下午天气晴好，几个人便去逛街。全市有两条路，路面呈土黄色，远远看去像两条滚动的河，因为蹚起的尘土几乎淹没了走动的人们。好像也未见到机动车行驶。市中心有一家银行，是平房；有４家商店，一家稍大一点儿，东西多些，其余３家，各是一间门脸儿，主要商品是食品，也有些粗犷的工艺品。路两边是用水泥砖和纤维板搭盖的清一色简易平房，其中大部分是１９７２年后盖的。那年，一场强台风将首都的房屋一扫而空，仅剩两幢未被“搬走”。当年的屋都是些传统的草屋，椰子叶做屋顶，四周有几根柱子支撑着，无墙，在离地面一米高处铺上一块板，上面加些草。一位年轻人热心充当我们的向导。他说：“富纳富提的面积只有６平方公里，却占全国面积的１／４，人口占全国的１／３（全国８０００人），是图瓦卢最大的城市。”图瓦卢无河流，也无地下水，主要靠雨水沉淀后供饮用，屋顶上、门前置放的大木桶就是为此而设的。市民喜欢吃大米，但要进口，太贵，他们主要吃鱼和椰子等。我们怀着好奇心，又随向导去参观议会。这是个砖瓦结构的大厅，只有屋顶和柱子，四壁空空，海风袭来，十分凉爽。年轻人解释说：“议会开会，这就做会议厅，不开会时，可作法庭。当然，只有法官坐椅子，别人就席地而坐了。”
第二天，我们应邀去拜访一位朋友。他无办公室，就在家里办公。我们赶到时，他去钓鱼了，我们以为他忘了，便想下午再来，但他妻子执意让我们等一等。她说：“白天一上班，他要先钓一小时鱼，够一家人当天食用的，然后才办公、会客。”我们便留下来边等边同女主人聊天。我的同事问：“你们为什么不用网捕鱼，那样既省时又打得多。”女主人道：“政府为保护湖里的鱼虾，禁止用网捕捞。再者，鱼捕多了，也无法贮藏，反倒浪费了。”我望着这憨厚、朴实无华的女人，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崇敬之情。
我们在富纳富提住了３天，没有电视，没有音乐厅，生活似乎很单调，有与世隔绝之感。但每到黄昏，我常常见到成群结队的当地男女，在海边，在草地上，在中心广场，无忧无虑地唱歌跳舞，怡然自乐，似“桃花源”中人。在这里，我真正感到，人与自然是和谐统一的。但我也想，世世代代“绿水本无忧”的图瓦卢人，在这无孔不入的信息时代，恐怕也会有一天“因风皱面”吧！（题图吴钟华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