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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该这样死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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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3-03-02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在兄弟报纸读者来信版上

  她不该这样死去
情况反映
 1992年12月8日22时左右,我带女友张丽去昆明市官渡区人民医院看病。我到挂号处问:“阑尾炎该去什么科看?”女挂号员答:“内科。”我挂了急诊号,扶着女友来到内科诊室。我说:“医生,她疼得太厉害了,是不是给她先看一下?”当班的一位医生答:“这病要去外科。”
我扶着女友按医生的指点来到二楼,当时二楼停电,我们上了三楼。医生问:“什么病?”我说:“可能是阑尾炎。”“到二楼看。”我们又转回二楼,一位戴眼镜的男医生问:“化验了吗?”我又带着女友去化验室,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化验员。这时,我的女友开始呕吐,连站都站不起来。我连搀带扶她又来到内科,一位医生很热情,检查后说:“可能是阑尾炎,你们抓紧时间去外科看。”
我扶女友十分艰难地来到外科。我跟那位戴眼镜的男医生讲:“她又疼又吐,内科医生讲可能是阑尾炎。”他大声地答:“你怎么知道是阑尾炎?你自己给她看好了。”“病历本呢?”我赶忙奔到挂号处,喊了好一阵子,一位女同志才带着睡意回答:“卖完了。”我又返回外科。那位医生语气生硬地说:“没有病历本,你叫我怎么看病?”我再三陈述女友病的危险性,那医生不耐烦地说:“你们去妇产科看看。”我扶着女友到妇产科时,看到一楼入口处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谈笑,诊室的门关着。我连敲开三间房门都没找到医生。我只好扶着女友再回到外科。
那位戴眼镜的大夫不见了。我大声喊:“医生,医生,人不行了!”喊了好一阵都不见医生的身影,一位女护士坐在屋里不闻不问。我发火了,挥拳把挂在门上写着“办公室”的玻璃牌打碎。我想冲过去把挂在墙上的“文明科室”的牌子也砸烂,被女友拉住了。我又呼喊了一阵,还是没有一个医生出来。我流着眼泪,扶着女友,好不容易才回到女友的宿舍。这时,已是次日零时30分。我为她烧好开水,到1点23分,跟她同宿舍的女伴打了招呼,我才离开。
9日6点45分,张丽的同伴急匆匆把我找来,只见张丽喊着:“疼!疼!太疼了!”我急忙找来车,赶到昆明市中医院,医护人员迅速采取抢救措施,可人已经死去了。
云南省外运公司二车队曹忠祥
调查附记
  《云南日报》记者接到曹忠祥的来信后,带着沉重的心情先后到官渡区人民医院、省外运公司调查了有关同志和知情者。证明曹忠祥反映的情况基本属实。
医院方面首先对曹在信中所叙的情况作了说明,认为有几处与当时的情况有一些出入。主要是:
一、外科值班医生带张丽去检查室检查,并询问病史,难以断定是阑尾炎,便叫病人去妇产科检查,看是否属“卵巢黄体破裂”等妇科病症。
二、曹带女友到外科两次,不是三次,曹大骂并砸牌子时,外科医生并没脱岗,而是在治疗室为两个外伤病人缝合伤口。
三、12月8日晚10点至11点妇产科值班医护人员都在岗,并在处理两个临产的产妇。同时,该医院院长、副院长、党支书、医务科主任、护理部主任对记者说:对张丽的死我们深表同情,发生这样的事与个别年轻医务人员对病人缺乏责任心、同情心,缺乏临床经验有关,也与曹忠祥的不配合、不冷静有关。如果曹不是砸牌子、骂医生,而是继续找外科医生看病,或者假如他们从医院出来,不是回家,而是去其他医院诊治,结果也可能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记者找到曹忠祥时,他依然悲愤交加。他一再向记者表示,他反映的情况若有半点虚假,愿承担法律责任。他说:“官渡区医院外科那位医生见死不救,致使一个不该死去的年轻人死了,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辈子也记恨着这件事!”
张丽死后,她母亲匆匆从元谋县赶到昆明。在料理张丽的后事时,有人向她建议遗体不要忙于火化,要向法院起诉,用法律保护当事人的正当权益。张丽的母亲摇摇头,泣不成声地说:“只怪我们自己命不好,告谁她都不会再回来了!”
张丽去世时只有21岁,生前在省外运公司食堂做了个把月的临时工。得知她死亡的噩耗,外运公司管理科的人无不为之痛惜。他们说:张丽是个聪明伶俐、诚实肯干的姑娘。她本不该死去,她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
《云南日报》记者
(摘自《云南日报》1993年2月1日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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