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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街头讨钱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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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3-05-10
第7版(国际)
专栏:域外散记

  欧洲街头讨钱人
孙维佳
早就听说欧洲街头讨钱的人多,来到欧洲,还是为各大都市中屡屡不期而遇的乞讨人所震惊。欧洲整洁、富足,乃至奢华的市景背景中,竟活跃着“发达”的行乞行业,如此不协调和反差之大令人吃惊。
在布鲁塞尔中心火车站,我结识了自称为“街头音乐家”的麦克·凯伊和杰米·赫尔姆。七年前,麦克和杰米也曾作为英国媒介争说的新闻人物风光过一时。一九八五年元旦那天,他们正在伦敦车站演奏时被警察强行制止并拘留。两人气不过,一状告到法院,状称根据英国交通法,音乐演奏在不妨碍旅客的情况下不属违法。法院认定言之成理,裁定警察当局向每人各赔偿十便士。公案了结后,麦克和杰米便踏上了游历乞讨的路程。
“不论到哪儿,会弹琴,就不愁没饭吃”,杰米抚着吉它对我说。的确,像麦克和杰米一样,在欧洲,靠讨钱为生的人不少都有赖以糊口的一技之长。
不会吹拉弹奏的,往往要挖空心思根据自身条件编排些别致的节目。但这些街头讨钱人都很少直接开口要钱,只是在表演完毕时,请观看的行人施舍些钱物,或是干脆面前置一容器,任过往的人随意扔几个子儿。
实在没有什么擅长的,则只能靠一张嘴、一双手了。在欧洲旅行,车上、路上常常可以听到有人大声地诉说其处境如何艰难,随后便会有手伸到你面前,手心里掂着仅有的两枚硬币,求你施舍。最常听到的心酸故事是:我身患绝症,长期失业,夫妻离异,父母双亡,孤儿孤女,无衣无食,请先生、太太帮几个钱,给孩子弄口饭吃。
笔者曾留意过,在巴黎、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等乞讨者聚集的大城市,行乞的人囊括了各个年龄层,有稚气未消的孩子,有垂暮无依的老人,但更多的是没有工作、仅靠乞讨为生的流浪汉。
欧洲街头各色讨钱人中,境遇最惨的当属残疾人。记得有一次在荷兰一家快餐店就餐,一个女孩子悄悄走来,将一个自制的钥匙链连同一张纸片,无声地放在我的餐桌上。只见纸片上写着:“我是一个哑女,生活无着,奉上钥匙链一个,请随意回赠几个零用钱。”这一幕情景令我之后每每见到残疾人乞讨,总是难以侧身闭目而过。
“如果有其他生路,我决不会上街卖艺”,我结识的另一个“街头艺术家”胡安对我说。胡安是西班牙人,在比利时没有合法居留权,全部生计只靠在街头卖唱。听胡安讲,在布鲁塞尔,这几年由于经济不景气,干街头行乞的人也多了起来。人多了就不免有竞争。我们这行当也算是个黑社会,不是圈内的人,休想立住脚”,胡安郑重其事地说:“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必须遵守,比如千万别太靠近别人的‘地盘’。拿火车站来讲,此间地盘每人最多只能占两小时,之后必须让给他人。”
“所以,干这行也不易,有时也得搞些骗人的把戏……”,胡安收住话头,诡秘地一笑。这笑意令我想起在卢森堡城中心广场上邂逅的一位东欧“画家”。那是一九九一年盛夏,我见到他时,他正在广场地面上涂抹一幅三米见方的粉笔画。似乎见我好奇,才向我略略披露了若干讨钱的“诀窍”。“人们喜欢什么就画什么。瞧这幅宗教画”,他指着地上即将完成的画说:“画起来很简单,我一早到这儿,只一个小时就画完了大部分,留下边边角角慢慢涂抹,磨蹭到天黑。过往行人既能欣赏到画,又会觉得你费工费时实在辛苦,这样钱就能赚到了。”我看了一眼他的钱盒,并无多少硬币。他会意地解释说:“每过半小时,得收一次钱,大面值的藏起来,只留几枚硬币,让人越发地可怜你,否则人家看你钱多,便不再给了。”
行乞活动作为一种司空见惯的现象在欧洲普遍盛行着。
这究竟是对生活无奈后的沦落,是发达社会的寄生产物,还是繁荣背后的贫困和不公?这些问题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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