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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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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4-02-25
第8版(书评)
专栏:专家书苑

  他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程代熙
司汤达的重要作品,像《红与黑》、《巴马修道院》等,虽说早在解放前就介绍过来了,但我们对他的了解仍然有限。读了他的100多封文学书简,加深了我对他的认识与理解。
司汤达和巴尔扎克生活在同一时代,虽说他们早在1828年就相识,但往来不多,交往不深。巴尔扎克比司汤达小十几岁,在文学界却比后者早享盛名。可以这样说,司汤达终其一生,都未能在法国文坛上引起读书界的广泛注意。司汤达深有所感地说,1880年才会有人读他的小说。司汤达还是估计得乐观了些。事实上,他是在本世纪三四十年代才得到世界文坛的公认的。
1838年,司汤达的重要作品《巴马修道院》面世,他在1839年3月29日写信给巴尔扎克,希望他开诚布公地谈谈对小说的看法,并说,“我将带着尊敬的心情来思考您的批评”。巴尔扎克没有辜负司汤达的期望,他在1840年9月25日写了一篇长文——《贝尔先生研究》(按:司汤达真名马里—昂利·贝尔),发表在《巴黎杂志》上,对《巴马修道院》作了认真的评说。
巴尔扎克读了三遍《巴马修道院》,给作品很高的评价。当然,巴尔扎克也指出了《巴马修道院》的不足。他说这部作品的弱点是风格,语法上有错误,不是没有动词,就是动词的时态不对,还有虚词太多,使读者感到疲倦。他还打了这样一个十分生动的比方,“就像坐了一辆车身没有安好的马车,在法兰西的大地上奔波。”巴尔扎克希望司汤达“再下一次功夫,润色一下《巴马修道院》。”司汤达读了巴尔扎克的这篇长文后,感动不已,他在这年的10月下半月,先后给巴尔扎克写过3封信。实际上只寄出了一封。但到底寄出的是哪一封,却众说不一。本书将这3封信全部收入,因为这是十分珍贵的文学资料。司汤达在回信中说,“昨天晚上我收到杂志(按:《巴黎杂志》——笔者),今天早晨我就把《修道院》第1卷的前54页,压缩成为四、五页。”可说是从善如流了。但是,他没接受巴尔扎克对风格的批评。因为在这个问题上,他们的着眼点不一样。司汤达解释道:“目前我只看到这样一种法则:不可能有太清楚、太简朴的风格。因为在人们对那些暴发户、自负者的内心深处未形成明确观点之前,是不可能太‘明白清楚’地将他们表达出来的。”
对于司汤达的这一番自我解释,似有必要作点说明。司汤达的本意是谓,如果被描写的对象本身给作者留下的是不那么明晰、清楚的话,就不要把它“明白清楚”地描绘出来。司汤达在这里强调的是如实地描绘,如实地加以表达。在给巴尔扎克的第3封信里,他还特地说明,他自己也“讨厌晦涩风格”。他说他的《巴马修道院》是他口授的,保持了事物的原貌,因而是富有真实感的。
巴尔扎克的批评着眼点在于说,司汤达在遣词造句时,不讲求语法,因而给读者留下模糊不清的印象。不管是司汤达,还是巴尔扎克,在这一点上都是一致的:文学必须注重真实。
司汤达应路易·SW贝洛克夫人的要求,写了一篇回忆一代诗圣拜伦的文章。这是一篇回忆录,同时也是一篇十分出色的报告文学。他真实地记录了拜伦给他留下的印象。司汤达对拜伦观察得很细,很真切。在他的笔下,拜伦的形象跃然纸上。同时,司汤达又深深地感到,拜伦身上有一股傲气,使得他始终与人们保持着极大的距离。这是讲,拜伦性格上既有敢于变革现实的一面,但又有脱离大众的一面。我们不能不说,司汤达对拜伦的观察是相当准确的。
我很喜欢读外国作家的书信,特别是他们的文学书信。几十年下来,这已然成了我的一个习惯。因为我从他们的这些书信里,对他们有了更多更深的了解。我希望爱好文学的青年,也能像我一样喜欢这些世界著名作家的文学书信。读这些书信,既长见识,又有乐趣,还能提高自己的文学修养。真是一举数得焉。
(本文是作者为《司汤达文学书简》写的后记,该书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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