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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漱渝 1994-10-31 00:00

自由和爱情的歌者——裴多菲·山陀尔在中国

第8版(副刊)
专栏:

  自由和爱情的歌者
——裴多菲·山陀尔在中国
陈漱渝
1847年秋,在匈牙利科尔托的丛林间。有个19岁的美丽的少妇,将头枕在一位诗人的胸膛上;诗人一只手抚着她的秀发,另一只手拿的是一部《法国革命史》。这位诗人就是匈牙利人民的伟大儿子裴多菲·山陀尔。自由和爱情就是他作品的基本主题。
中国读者非常熟悉裴多菲的爱情诗。《我愿意是急流……》《又是秋天了……》《你爱的是春天……》,不但净化了无数少男少女的情感,而且激励着已婚夫妇在坎坷的人生旅途上奋力跋涉。
但是,更使中国读者热血沸腾的,却是《民族之歌》《爱国者之歌》一类政治诗。读完裴多菲的《民族之歌》,读者眼前自然就会浮现出这样一幅历史画面:1848年3月15日,大雨冲刷着古老的佩斯城。裴多菲矫健的身姿时而出现在挤满了狂热年青人的咖啡馆,时而出现在呼声雷动的大学校园,时而出现在博物馆前面那个万头攒动的广场。他用洪钟大吕般的声音朗诵:“起来,/匈牙利人,/祖国正在召唤!/时候到了,/现在干,/或者永远不干!/是作自由人呢,/还是作奴隶?/就是这个问题:/你们自己选择!——/在匈牙利人的上帝面前,/我们宣誓,/我们宣誓,我们/永不作奴隶!”激情澎湃的群众回声般地应和:“我们宣誓!”裴多菲创作这首不朽之作的时候,他的爱妻和革命活动的助手森德莱·尤丽亚正在桌边缝制一顶民族帽——这顶帽子有红、白、绿三种颜色,同匈牙利的国旗一样。
在中国,介绍裴多菲最早也最力的是鲁迅先生。早在20世纪初期,鲁迅就根据匈牙利作家籁息的《匈牙利文学史》(英文版)译述过《裴彖飞诗论》,根据匈牙利布达佩斯大学利特耳教授的《匈牙利文学史》(英文版)和约翰·克默迪翻译的《绞吏之绳》(德文版)撰写过《摩罗诗力说》中有关裴多菲的章节。后来,鲁迅翻译过裴多菲的六首短诗,校订过裴多菲的一首长诗(《勇敢的约翰》)。对于裴多菲的中篇小说《绞吏之死》,鲁迅非常喜爱,多次想要翻译,终未遂愿。鲁迅深知裴多菲有其无法避免的历史局限性,但因为他为废除农奴的劳役制度而奋斗,为反抗奥地利帝国的殖民政策而献身,所以始终对他保持了敬仰之情。继鲁迅之后,茅盾、冯至、殷夫(白莽)、孙用、戈宝权等都为译介裴多菲作出过各自的贡献。80年代,兴万生等翻译的《裴多菲诗选》(两卷本)和《裴多菲小说散文选》相继问世,裴多菲不同体裁的作品比较系统地呈现在中国读者的面前。
裴多菲自认为,他的诗歌都是不朽的杰作,但在中国几乎家喻户晓的,则是他1847年元旦创作的短诗《自由,爱情》:“自由,/爱情!/我要的就是这两样。/为了爱情,我牺牲我的生命;/为了自由,/我又将爱情牺牲。”(孙用译,见《裴多菲诗选》,作家出版社1954年出版)这首诗更为简洁流畅的译文,则出自殷夫烈士的手笔:“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殷夫翻译此诗依据的是德国《莱克朗氏万有文库》所收的《彼得斐诗集》,此书初版于1867年,鲁迅托日本丸善书店从德国购得,珍藏了30年,然后赠送给跟他当年一样热爱裴多菲的殷夫。殷夫1931年2月牺牲后,鲁迅在他的遗物中又找到了这本诗集,并在书中发现了这四行译文,然后援引在他那篇情文并茂的杂文《为了忘却的记念》中。从此,这首四行格言诗在中国不胫而走,给无数志士仁人以巨大的鞭策,成为了有口皆碑的绝唱。不过,这首诗最早被译成中文并非始于30年代。1907年出版的《天义报》第八、九、十册合刊上,就有一首“独应”翻译的裴多菲诗:“欢爱自由,/为百物先;/吾以爱故,/不惜舍身;/并乐蠲爱,/为自由也。”
“并”同“屏”,除免的意思。“蠲”,音“捐”,也是除免之意。“并乐蠲爱,为自由也”,就是为了自由,甘愿牺牲爱情与欢乐。这就是《自由,爱情》一诗的最初中译文。“独应”,是周作人的笔名,也是鲁迅和周作人留日时期共同使用过的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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