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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 1953-09-28 00:00

争取世界和平的胜利与人民文化的繁荣——一九五三年九月二十七日在北京纪念四位世界文化名人大会上的演说

第1版()
专栏:

争取世界和平的胜利与人民文化的繁荣
——一九五三年九月二十七日在北京纪念四位世界文化名人大会上的演说
郭沫若
中国人民怀抱着和平胜利的信心和对于人类文化遗产的尊重,接受了世界和平理事会的建议,在今年一九五三年纪念四位伟大的国际文化名人,中国的屈原、波兰的尼古劳斯·哥白尼、法国的弗朗索瓦·拉伯雷和古巴的何塞·马蒂。
这四位伟大的人类文化的贡献者和拥护者,他们是永垂不朽的。屈原死了虽然已经二千二百三十年,哥白尼死了四百一十年,拉伯雷死了四百年,何塞·马蒂如果还活着,也有了一百岁,但他们依然还活在世界人民的心里。他们虽然各自出生在不同的时代和不同的国度,他们却共同为着人类的正义和进步奋斗了一生,他们的创造性的劳动给人类文化增加了宝贵的遗产。他们的理想、他们的工作、他们的斗争,是和当时当地的人民的利益相联系的,从他们一生的特定的历史意义来考察,也是和世界人民当前的利益相联系的。
去年我们纪念了雨果、达·芬奇、果戈里和阿维森纳,今年我们又纪念这四位伟大的文化人物,我们深切地体会到,世界人民有着充分的信心,为继承并发扬人类优秀的文化传统,而团结一致,使世界文化巨人们共同追求的崇高理想——人民友谊、自由生活与持久和平,能够有实现的可能。
这个纪念会所要纪念的文化巨人,第一个是中国的屈原。
屈原是中国第一个伟大的爱国诗人。他一生渴望自由和正义,热爱他的祖国和人民,憎恨腐败无能的统治阶级,最后用自己的生命殉葬了自己的理想。他的作品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上发生了深远的影响,为后来的诗人们留下了光辉的楷模。两千多年来,他的诗篇中所表现的爱国热情,对于各个时代的读者一直产生着新的鼓舞力量。
屈原生于纪元前三百四十年,中国历史上的“战国”时代,由春秋时代的十二个大国已经归并而为七个大国,相互斗争着想完成中国的统一。他生在长江流域的楚国,他希望楚国能够拯救人民的疾苦,来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屈原虽是楚国贵族的后裔,但由于他长期接近平民,深切地感受到民间的疾苦,因而有着正直的性格和进步的思想,他的作品是具有浓厚的人民性的。
屈原热爱自己的祖国和人民。他不但在自己的作品中表现了强烈的政治倾向,同情人民的苦难,而且在他所担任的楚国“左徒”的职位上,他一直坚持着同情人民的开明的政治理想,他慕仰中国古代曾经为民造福的贤明的帝王,痛恨恣意享乐、猖狂自大的贵族集团,并主张取消贵族政制,广泛地任用贤能,振兴国家,改善民生。这种开明的政治思想,当然不能见容于追逐个人利益的楚国当权贵族。于是,在楚国的朝廷里,屈原和那些倒行逆施、胡作非为的贵族之间,发生了激烈的斗争。
不幸,楚怀王是一个浅薄无定见、妄自尊大的庸君,他虽然曾经重用过一次屈原,但他不但没有采纳屈原的忠告,减轻人民的苦难,反而听信周围的宵小的谗言,逐渐疏远了并且终于放逐了他。此后二十多年,屈原在国内悲愤地过着流亡的生活,困顿到几乎不能忍受;但他爱恋着自己的乡土和人民,从不肯离开楚国一步。当楚怀王被反动贵族所包围,一味地骄奢淫逸,轻举妄动,以致在战国七国中版图最大、物产最丰富的楚国就衰败在他的手里,屈原的痛苦和忧虑是万分深切的。
但不幸的遭遇和孤愤的心情,反而使屈原的文学天才开放出了空前未有的灿烂的繁花。在流放期间,他不断地用诗歌创作来体现他的崇高的理想。他的诗篇充满着磅礴的想像和晶莹的思想感情,表现了他的崇高的品质,激越的反抗精神和对于祖国和人民的深厚的爱。他的敌人们原来企图利用诽谤和陷害来将他的名字从人民的记忆中抹掉的,但是事实和他们的妄想恰恰相反:屈原,千古不朽的“离骚”的作者,不仅深深获得了楚国人民的同情,并和整个中国人民的光荣的文化传统永远分不开了。
屈原既热爱他的祖国和人民,故当纪元前二七八年,楚怀王的儿子顷襄王的二十一年,秦国的大兵攻破了楚国的都城,并长驱南下,占领了长江以南洞庭湖一带区域的时候,屈原感觉到楚国前途的绝望,终于跳进湖南境内的汨罗江里,结束了他的悲剧的一生。正直的屈原在政治斗争中是失败了。他的失败几千年来一直引起人民的同情和崇敬。显然,这种同情和崇敬,主要地是由于他对于祖国和人民的真诚的爱,对于理想的追求,和坚持不屈的人格和操守。屈原在文学上的成就,正在于他的诗篇完满地表现出这些高贵的品质,从而达到思想性和艺术性的高度的统一。
屈原的诗篇是中国古典文学遗产中的怀宝,是中国人民对于人类文化的巨大贡献之一。屈原在文学创作中所表现的人民性和爱国精神,在我们所生活的时代,已经赋予了新的意义,并取得了战胜罪恶势力的充沛的力量。
今天,我们还要纪念波兰的尼古劳斯·哥白尼,这位现代自然科学的先驱。在人类对于客观真理的探求过程中,哥白尼是一个里程碑式的存在。
在四百多年以前的欧洲,中世纪的封建统治势力,利用奴婢的烦琐哲学,给人类的思想建立了黑暗的牢狱。但人类的思想是怎么也监禁不住的,它必须沿着社会发展史的道路前进。当新兴的市民阶级带领着农民和最初的无产阶级,开始向中世纪的封建经济基础进攻的时候,在西欧文化史上出现了文艺复兴时代,就是那个“需要巨人的时代”。在那些和腐臭的中世纪文化相搏斗的生龙活虎一般的英雄们中间,哥白尼是自然科学界中最为出色的一个。
像当时那些不受分工限制的“完人”们一样,哥白尼是多才多艺,学识广博的。他是卓越的数学家,是著名的经济学家,是有威望的医生,他通晓力学和地形测量,熟悉拉丁文、希腊文和一切古代艺术;他还是一位画家,一位社会活动家。然而,使他的名字永垂不朽的,是他在天文学上的伟大的贡献。他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巨著“天体运行”,冲破了中世纪的神学的牢狱,使人类理智得到解放,宣布了科学的胜利。
在欧洲,从亚里士多德起,人类对于地球在天空中的特殊地位,原有着深固的信仰。希腊天文学家托伦梅的“地球中心说”或“天动说”,就是这种信仰的基础。这种错误的学说对于巩固神权观念和封建专制是有利的,因而中世纪的封建势力全力支持这种虚伪的科学,利用它来证实世界是一成不变的,世界的统治权力也是一成不变的,这样来为中世纪的封建统治阶级撑腰,以便于向人民继续进行奴役。但是,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真理是不能长久被掩埋住的。哥白尼经过将近四十年的辛苦的研究,终于发现了托伦梅的错误所在,揭穿了封建统治阶级的罪恶伎俩,用新的关于世界的概念代替了“地球中心说”和“人类中心说”。凭着科学所给予的勇气,他向当时黑暗的统治势力挑战了:“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仅只是许多行星中间的一个,和它们一起绕着太阳公转,并且绕着自己的轴而自转。”在人类的思想不能超越圣经一步的时代,哥白尼的这样大胆的宣布,当然是一种重大的革命行动,它不但用客观真理和主观臆说直接地相对抗,并且由于使人类开始懂得用科学和实践、用真正的知识代替了对超自然力量的信仰。
哥白尼的关于地球运转的伟大发现,不仅大大地推动了天文学的发展,更重要的是提高了人类认识世界的可能性,为正确的宇宙观奠定了基础,从而给自然科学开辟了新时代。
哥白尼和他的继承者们,为了探求和掌握客观真理,一直是用批判的眼光,用自己的实践来观察世界和认识世界的。在人类文化史上,他的名字和一切反动的蒙昧主义、愚民政策、迷信和盲从是势不两立的。他们的科学的工作方法,为了开展科学知识而向反动势力挑战的革命精神,永远值得全人类学习。
在为人类争取文明和进步的伟大战士中间,我们不能忘记法国人文主义者弗朗索瓦·拉伯雷,如果说哥白尼是从科学阵地进攻西欧封建中世纪的先锋之一,拉伯雷便是从文学阵地进攻的先锋之一。
拉伯雷,杰出的讽刺作家,用他的史诗一般的长篇小说“巨人与巨人之子”勇敢地礼赞了中世纪的西欧进步社会力量向黑暗封建统治进攻的英雄斗争。在这部用二十年时间写成的包罗万象的巨著中,拉伯雷用渊博的生活知识、奇绝的想像暴露了封建法兰西的社会矛盾,勾画出阴冷的专制统治者、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冒充的学者们的原形。这部著作的宏大的现实主义力量,不仅在当时像雷霆一样轰击了中世纪的幽灵,就一直到今天也仍然放射着新鲜的光彩。那种对于侵略者的辛辣的讽刺,使今天的和平人类也一样感受到喜悦和鼓舞。
作为一个聪明而勇敢的战士,拉伯雷真是无所顾虑,无所畏惧,把敌人看作草芥一样。他的“巨人和巨人之子”,那个时代的判决书,尖锐地总结了当时动乱不安的社会情况:一方面是封建王侯的火并,天主教会的专横和这些反动势力的必然的可耻的没落,另一方面则是平民的苦难、悲哀和反抗斗争所激起的欢喜。拉伯雷不是时代的旁观者,他的爱憎是十分鲜明的。他一针见血地讽刺了侵略者阿那尔赫和毕可肖、战争挑拨者米田共。“靠吃小孩过活”的法官“穿皮袍的猫王”,以及在敌人面前只能“搔搔后脑”的懦夫;同时又热情地颂扬了崇高的人民的化身,杀敌勇士约翰修士和“牢城口乞丐”,他们在这部作品中代表着人民勇敢的参加了战斗,并且保卫住自己的利益。虽然为了强调那个时代所要求的人物的性格,作者借用了惊人的夸张手法,但历史发展的真实性却丝毫没有被这些奇特的情节和风格所损害,反而显得分外地凸出和富有说服力。
拉伯雷反对封建社会制度,是超越了一般的人文主义概念的。他的信念和力量直接生根在平民世界里面。他的英雄们的出身就是“刈草的、打谷的、管仓库的、养猪的、提灯的、烧炭的、赶马的、包装的、种菜的以及铜匠、园丁、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牧人、理发师、酿造麦酒的、身上连衬衫都没有的人们。”同时,拉伯雷以天才的想像和巨匠的概括创造出英勇人民的肖像,把他们推到历史的舞台口,预言了他们的伟大的未来。这样,这位人文主义战士就不仅是在文学写作中,而且实际上是在社会斗争中,将自己和封建统治阶级处于鲜明的对立的地位。
拉伯雷,伟大的法兰西现实主义作家,超越了他的时代,和我们站在一起,参加了新的正义的战斗。他对于战斗和侵略的轻蔑和憎恨,在今天动员了更强大的力量;他对于人类的幸福未来的预言,在今天已经开始取得实现。
我们最后要纪念另一位可尊敬的“自由的使徒”,古巴的何塞·马蒂。在他所肩负的时代任务上,在他所从事的斗争的现实意义上,马蒂是更为接近我们的。
马蒂是在西班牙殖民者所统治的古巴长大的,亲身经受过殖民者的压迫和侮辱。十六岁,他就因为爱国的革命活动而受到强迫劳动的惩罚。但是,革命者的热情是不能够征服的。经过一再的监禁和流放。马蒂仍然坚持着为痛苦的古巴民族求解放的理想,用写作和实际行动发动了古巴民族争取自由和独立的革命斗争,为古巴革命党奠定了基础。最后在他所组织的一次古巴解放战争中,他光荣地结束了他的全部献给人民的一生。虽然他的事业到今天还没有得到完满的实现,他的名字在古巴人民的心中却已成为一面号召斗争的旗帜。他的坚定的民主精神,他的对于种族歧视的憎恨和反抗,他的对于发展中的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本质和资本主义制度内在矛盾的犀利透视,他的拥护民族自由和民族独立,反对经济垄断和军事压迫的一系列的英勇斗争……对于今天的和平民主事业特别是拉丁美洲的光荣的前途,具有着深切的意义。
像一切人道主义战士一样,马蒂肯定着人的尊严。他说过,作一个人是高尚的。他又说过,如果不能对旁人的幸福和安宁有所贡献,谁就不能称为一个人。由于具有这种崇高的情操,他不但成为英勇的革命家,而且成为一个为人类进步而战斗的诗人。
马蒂在他的创作过程中充分地表现了他的革命家的本色。他的诗浸透了对于人民的深厚的爱,对于斗争生活的狂烈的喜悦,对于胜利的坚决的信仰。他的诗是优美的同时也是通俗的。人民喜爱这种诗人,人民感激这种诗人,人民永远能够从他的热情充沛的诗行中间获得信心和力量,来反抗不义,争取自由。他自己在他的“自由诗集的序言”中曾骄傲地宣布过:“这些诗不是用学院派的墨水,而是用我的血写成的。”这正说明了作为争取民族间的真正平等而奋斗的战士,作为人类的自由和进步的积极拥护者,作为一只手提笔另一只手拿枪的革命诗人,何塞·马蒂的本质。
何塞·马蒂又曾经说过:“未来决定于和平,”他这种宏亮的战斗的呼声,在今天更得到了全世界人民的热情的响应了。
屈原、哥白尼、拉伯雷和何塞·马蒂,他们的时代虽然不同,但他们在人类文化史上所放出的光彩,却像天上的群星一样永恒而美丽。他们的宝贵的文化遗产已成为全体进步人类的共同财富。他们所共通的追求真理,服务人民和牺牲自我的精神永远值得尊敬和发扬。在他们的生活和业绩中我们深切地体会到。全世界人类美好的未来是古今来各民族的优秀的文化战士所共同争取的目标。同时,我们也深切地体会到,尊重和发扬各民族优良的文化传统,促进各民族文化的交流,确实是增进民族间的了解和友谊、丰富和提高人类文化、争取世界持久和平的一项必要条件。
因此,今天我们纪念屈原、哥白尼、拉伯雷和何塞·马蒂,就必须联系到世界人类和文化目前所遭遇到的情况。我们不能不看到,屈原所咀咒的残暴的虎狼与祸国殃民的狐鼠,哥白尼所攻击的自由思想的迫害者,拉伯雷所讽刺的侵略者和战争挑拨者,马蒂用生命与之相搏斗的民族压迫者,尤其是他所深恶痛绝的那匹企图将全世界攫在它的爪子里的秃鹰——在今天,以新的面貌出现着,进行着它们的鬼蜮活动。这些和平的敌人到处挑拨战争,破坏和平运动,而且无耻地阻挠各民族的自由发展和经济与文化的交流,它们仇恨人类的进步和自由,迫害艺术家和科学家的良心,践踏和毁灭人类的文化,人类的物质生活与文化生活正遭受着战争挑拨者的严重的挑战。
中国民族的败类,蒋介石匪帮在美帝国主义的卵翼下面,从来不敢提到屈原的名字,并曾经禁止过对于屈原的纪念,因为屈原在他的时代对于卖国贼的严正的呵斥正鞭打着这些败类的卑贱的骨头。在纳粹德国统治下面,波兰人民在十九世纪树立起来的哥白尼铜像被拆毁了。法国资产阶级害怕触到拉伯雷的辛辣的讽刺,像害怕火栗一样,以致慌张地叫嚷着它们“已失掉了意义”。在古巴统治者的懦怯的纵容下,马蒂的铜像则受到了美国水兵的侮辱。这一切现象说明:反对人民的,就必然反对文化。那些出卖民族独立和民族主权的民族败类正执行着金元的旨意,一方面企图把人民创造的文化从图书馆、博物馆和地面上消灭掉,另一方面则奴颜婢膝地迎接着堕落的反动的美国生活方式,扼杀各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剥夺各民族的自尊心,以便于建立金元的血腥统治。但是,各民族的优秀文化成就毕竟是不能毁灭的,尊贵的人民文化传统必然永存。去年,全世界人民纪念了雨果、达· 芬奇、果戈里和阿维森纳,今年,全世界人民又在纪念屈原、哥白尼、拉伯雷和何塞·马蒂,今后年年岁岁都将会有同样的纪念,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
今天,全世界人民所关心的朝鲜停战已经实现了,但还有待于巩固。战争挑拨者还时时刻刻企图破坏停战,阻挠政治会议的成功,并在别的区域加强对于和平的威胁。在这样情况下,我们纪念四位伟大的国际文化名人,我们还应该更进一步强调和平与文化的密切关系。通过文化交流来保卫世界和平,是四年多来世界和平运动中的一项重要的任务。但是各民族文化的顺畅的相互交流,就和经济交流方面的情形一样,要在和平的条件下才有充分的实现可能。如果和平遭受到威胁或甚至破坏,文化的交流和发展就一定会受到阻碍和蹂躏。因此,保卫和平和保卫文化的斗争是分不开的。我们在这个纪念会上就不得不向全世界人民呼吁:集中世界舆论的力量来巩固朝鲜停战,停止其它现行战争,消灭一切的战争威胁。我们主张加强在平等的基础上各民族文化的交流,以促进各民族间的相互谅解和尊重,但我们同时坚决反对所谓“世界主义”以美国的生活方式来奴役世界的变相的文化侵略。我们主张用和平协商的方式解决一切的国际争端,但我们必须反对假借协商之名,提出一些谈判的先决条件,以企图收到破坏协商之实的战争挑拨者的阴谋。这就是在今天保卫世界持久和平和发扬人类文化优良传统的斗争关键之所在。
在各自的时代,屈原、哥白尼、拉伯雷和何塞·马蒂已经辉煌地完成了他们应尽的义务。他们是永垂不朽的。接替这些伟大的文化先驱者,争取世界持久和平的实现和人民文化的更加繁荣,这个责任落在我们的身上了。让我们以同样的追求真理、服务人民和牺牲自我的精神,为实现全人类的人民友谊、自由生活与持久和平而斗争。
人民文化发展万岁!
和平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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