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农民高价卖耕牛的思考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读信札记

　　对农民高价卖耕牛的思考
本报记者涂晓东
春耕前后，一些读者来信反映，由于市场上牛肉价格上涨，农民纷纷把耕牛卖给高价收购的牛贩子，造成农村耕牛数量锐减。来信中对此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这一现象将严重影响农业生产，建议政府采取措施制止；另一种意见认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农民是否卖耕牛，由他们自己决定，无须干涉。笔者认为，这两种意见虽然都有一定的道理，但都失之偏颇。
从个人角度看，农民饲养耕牛的目的是通过种田获得收益。近几年，种植业的比较效益低，即使有好收成，也无好收益，甚至没有收益。在这种情况下，农民把耕牛卖给牛贩子的收益将高于种地的收益，这是两种可能的选择中能为自己带来最大利益的合理的选择。换句话说，是由于市场的作用，引导耕牛这种资源从获利较少的用途转向获利较多的用途。
从社会角度看，耕牛大量减少必然会影响农田精耕细作，进而影响粮食产量。目前我国的粮食人均占有量仍低于世界平均水平，作为一个人口大国，增加粮食产量既是经济发展的需要，也是政治稳定的需要。就这个意义来讲，卖耕牛将会损害社会的整体利益，不是合理的选择。
那么，政府该做出何种选择呢？
其一，强迫农民把牛用于种田，即用行政指令分配资源，排斥市场和市场机制的作用，剥夺农民的自由选择权利，这种以牺牲农民利益为代价的做法是不会收到预期效果的。笔者曾在调查农民弃田抛荒问题时发现，一些地方用罚款等办法强迫农民种地，虽然保证了种植面积，却造成农民粗放经营，使农田的收成大幅度下降，最终既损害了农民利益，又损害了社会的整体利益。
其二，对卖耕牛现象不闻不问，其结果首先是影响粮食生产，进而影响城乡居民的粮食供给，这是不言而喻的。另一方面，它也会影响农民的理想收益。因为在正常情况下，将耕牛用于种田，可获得畜力反复使用后的多次收益，其总收益一般要高于一次性出卖耕牛的收益。因此，卖耕牛虽然是农民在当前特殊情况下做出的合理选择，但却不是两利相权取其重的理想选择，而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无奈选择。
当排除了这两种选择之后，唯一的选择就是运用价格杠杆等宏观调控手段，使农民能够通过种田获利，以此来吸引农民把耕牛用于种田，确保农业生产。与此同时，还应看到卖耕牛现象所提供的市场信息——牛肉的需求量增大。抓住这个机会，引导农民大力发展养牛业，既有利于增加农民收入，又有利于粮食的供给（人们消耗的粮食中，一部分是口粮，另一部分是以肉食为主的粮食转化物）。
当然，在发展养牛业时要考虑到，市场是变化的，价格是波动的，而养牛的周期较长，好的预期收益伴随着大的市场风险。因此应增加决策的科学性，减少盲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