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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政 1995-11-30 00:00

悲剧留下的思考

第7版(国际)
专栏:大千絮语

  悲剧留下的思考
李文政
近来,维斯特谋杀案的审判吸引了英国各界的注意力。案犯维斯特夫妇在过去三十年时间里,先后谋杀了十个女性,其中甚至还包括维斯特夫妇的两个女儿,一个为十六岁,一个为八岁。此案受害人之多,隐蔽时间之长,作案手段之残忍,前所未有。英国舆论界称该案的审判为英国的“世纪性审判”。
案犯维斯特夫妇住在英国中部的格洛斯特城,他们在市中心的住所,如今被人们称为“恐怖之家”。几十年来,维斯特夫妇常常在黄昏时分一起驾车外出物色、诱拐“猎物”,然后带回“恐怖之家”百般凌辱折磨,而后杀害。警察从“恐怖之家”发掘出九具尸骨。其中五人为十三岁至十八岁的女学生。据报道,在过去三十年里,至少有六十个犯罪线索与他们有关。维斯特夫妇早在一九六一年就曾作奸犯科,一九七三年又因“性侵犯”被判罚五十英镑。
在案子开审之前,维斯特本人自知罪孽深重,在狱中自杀。他的妻子、同案犯罗丝·维斯特出庭受审。在经过两个月的开庭审理之后,十一月二十三日,英国高等法院法官曼特尔宣判说:“陪审团一致判定罗丝·维斯特犯有十项谋杀罪,判决是:对每一项谋杀罪判处一次终生监禁。”这样,她将永远不会得到释放。
审判已经结束,但本案对英国社会产生的震撼却没有平息。人们提出一连串的问题:英国警察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能发现蛛丝马迹?对维斯特家庭两个女儿先后去向不明为什么不闻不问?为什么迄今英国政府也没有追究警察部门责任的表示?此外,被害女子大都是因种种原因离家出走且曾在收容机构生活过,可社会福利部门为何对她们失踪竟然没有丝毫警觉?而有关的家庭呢?那些给被害人看过异常伤病的医生呢?
就说青少年离家出走吧。英国每年都有流浪青少年被收容,其中又有约一万人离开收容所重返社会,至于到哪里去了,流浪?乞讨?打工?……无人知晓。生活在济贫院的人,据说数目不少于十万。他们经济无保障,生活不固定,社会地位最脆弱,最易于受到伤害。
最近,一名叫莎拉和一名叫基妮的女孩讲述了她们悲惨的命运。这两个女孩现年十六岁,都离家三个年头了,在伦敦那个被称为“毒品王国”的金·克洛斯车站一带流浪。莎拉说,流浪的女孩最需要感情上的温暖。人家给几个铜板、给你一餐饭、一杯酒,你会感到体贴,哪里还去想别人的动机呢?你就这样落入歹徒之手。基妮的控诉声泪俱下:“强奸、毒打伴随着我的生活,每天都有死亡的可能。我自杀过,可没有死成。有谁真正管我们?维斯特死了,我们的境遇依旧。”英国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帕斯曼沉痛地说,有的飘泊女性有可能正在别的什么“恐怖之家”里遭受折磨,没有人能够解救她们。这就是英国的悲剧。
维斯特案了又未了。据报道,还有另外九个失踪女性去过“恐怖之家”,她们是死、是活?英国高级法院就此了结此案是否能让公众信服?人们认为,英国社会生活以“个人主义”为圭臬,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信条。从国家职能部门到社会成员,这种社会责任感的普遍缺乏,正是“恐怖之家”的主人得以肆虐的基本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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