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业工人的新道路

第2版()
专栏：

手工业工人的新道路
庞镇
远在四十多年以前，齐齐哈尔——老卜奎城是一个手工业兴盛的城市，它是嫩江及内蒙古一带的贸易集散地。那时候，城里除了一个军械厂以外，剩下都是木业、靰鞡、靴鞋、麻绳等手工业作坊；没有火车、汽车，资本家等依靠铁车、牛车往来海拉尔一带进行交易。老手工业工人白金山的父亲当时就是靠为他们拉货来维持生活。
一九一零年的春天，那是满清皇朝的末年，白金山的父亲冒着风沙回到了家，把刚十四岁的白金山找到跟前说：“孩子，你快长大成人了，不能再干赶车这个营生，年轻人趁早学个手艺吧，有了手艺一辈子不愁吃穿。”从这时候起，白金山就成了手工业工人。
最初，他在同义合麻绳铺做学徒。手工业资本家为了多赚钱，为了赶着给海拉尔的顾客交货，让工人和学徒日夜加班。白金山强打精神，手头紧忙活，还得提防着老板的烟袋锅随时敲打过来。白金山忍受着，盼着“满徒”。三年里，好歹挣了一百三十吊钱，算混上了穿。
在度日如年的岁月里，人们开始剪下了头上的辫子，听说成立了“民国”。白金山“满徒”以后，就到合成麻绳铺去当雇工。老板傅大脑袋算计得入骨，雇工们累得成天直不起腰来。
在旧社会里，受剥削的人就好像石头滚子走在垄沟里一样，一步一坎。一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白金山没过门的十三岁的媳妇死了。从此，白金山再也没有力量说媳妇了。
可怕的“九一八”灾难来到了，日本侵略者闯进了齐齐哈尔。许多鞋庄、绳铺都关了门，白金山失了业，只好又拣起他父亲的老营生，赶起车来。后来他给人家煮过饭，最后下屯去看菜园子。
齐齐哈尔解放了！白金山怀着奇异的心情进了城。经过老同行介绍，他到麻绳铺又干起老手艺来。随着国营百货商店、供销合作社的建立，城乡贸易的发展，手工业生产恢复起来，耍麻绳手艺的钱也好挣多了。“打小股子自己干吧，给人家当雇工什么时候是头？”同行几个伙计凑了百十万元，由王老三领东单独打上了麻绳。白金山当了一辈子雇工，现在给自己干活分外高兴，可是因为资金太少，周转不灵，不是没钱买原料，就是有货变不出钱来，后来只好散了伙。
一九五三年一月间，齐齐哈尔市有关部门根据生产的需要和失业工人的要求，帮助手工业工人组织了麻绳生产合作社。白金山和其他三十多个麻绳工人参加到合作社里来。麻绳生产合作社一年来的生产情况，是白金山从来没有见过的。
白金山参加生产合作社后，感到的头一个好处是：作到常年生产，摆脱了失业半失业的痛苦，去年一年，他们几乎没有空闲过，只是去年三、四月间积压了八千多斤麻绳，五月间停了半个月工。后来在各方面的协助下，经过全体社员们的努力，产品积压的现象很快就克服了。一个月的光景，他们卖出了一万三千多斤麻绳，还和基本建设单位建立了固定的贸易关系。去年，他们这个生产合作社生产了二十万斤麻绳还不够卖。白金山说：“我打了几十年麻绳，从来没有这样顺利过！”
白金山参加合作社后亲身感受到的第二个好处是：手工业工人当了合作社的主人。过去他只知道埋头打麻绳，柜房一步不敢进。现在的生产合作社成了手工业工人的大家庭。合作社生产计划都经过民主讨论；合作社每月公布一次生产积累的数字。去年一年，他们积累了二亿三千万元的资金。白金山参加合作社以后，除了年末得到的劳动返还金以外，平均每月收入五、六十万元，生活有了很大改善。
新国家给手工业工人们开辟了组织起来的新道路，这个新道路给白金山的晚年带来了快乐。老手工业工人白金山在这个新道路上走了一年，就根本摆脱了以往四十三年来所受过的失业、贫困威胁的痛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