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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苏民 1996-03-30 00:00

边疆军营的大学生

第7版(副刊)
专栏:

  边疆军营的大学生
徐苏民
飞机从乌鲁木齐起飞,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飞行,就到达了南疆第一大城市喀什。
距喀什七公里处的疏勒县有一个兰州军区第六通信总站。干净整齐的院落,正对着大门有一块长得蓬蓬勃勃的绿地,灌木丛中盛开着猩红的玫瑰,给朴素的军营增添了几分生气。
这里的最高长官是一个将门之后,他的名字也十分神气:李铁牛。人如其名,站在那儿是一条结结实实、充满阳刚之气的汉子,他那被边地紫外线照射过的红黑的脸膛透露出军人特有的坚毅和豪放。
李铁牛15岁入伍,在军营摸爬滚打了20多年,五年前调到第六通信总站当主任。李铁牛的爱人远在千里之外的乌鲁木齐市,一年中,他和爱人只能相聚一个多月,大部分时间他要上山到各个机务站检查工作。山路险峻,每次上山都要经历一次生与死的考验。毕业于武汉通信学院的李铁牛提起第六通信总站和总站的军人们,言语间充满了感情和自豪。
第六通信总站是全军最特殊的通信总站,它有四个“最”:条件最艰苦,海拔最高,空明线路最长,通信要素最全。它管辖着从新疆到西藏2000公里的地区,全世界海拔最高的位于5060米高度的红山河机务站就在辖区内。军人们形容这里“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风吹石头跑、四季穿棉袄”,空气含氧量只有平原的47%,紫外线高出陆地一倍,被生物学家划为“生命禁区”。但是就在这个生命禁区里,一大批有文化有知识的军人长年累月地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困难,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年华。
刘书礼,毕业于南京通信工程学院,毕业时响应党委“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号召,自愿到第六通信总站来工作。他克服了严重高山反应带来的恶心、头痛,又克服了家里父亲瘫痪、母亲痴呆、妻子因车祸住院后又留有后遗症等种种困难,坚持在红山河机务站工作。他的一个亲戚了解到他的家庭困难后,帮忙在内地联系好一个单位,但他选择了昆仑高原。他说,巍巍昆仑铸造了我的灵魂,这里有我的事业,有我的追求。
陆弘宇,毕业于武汉通信指挥学院。他考上学院前是内地部队的战士,毕业后按规定完全可以分回内地部队,但他却先后四次向党组织提出书面申请,坚决要求到新疆最艰苦的地方工作。现在他是红山河机务站的现任分队长。
张朝军,毕业于广州通信学院。刚到机务站时身体不适应,妻子知道高原生活艰苦,经多方努力在内地为丈夫联系好工作,当她把想法告诉丈夫时,张朝军严肃地说:“昆仑山上有成千上万个比我工作时间更长的战友,有的老同志巡逻执勤时牺牲在雪地里。我学的是通信专业,机务站需要我,我的事业在昆仑山上。”
令我们灵魂震颤的是,在听到军人们的豪言壮语的同时,我们也听到了发自他们心底的坦诚。他们说在每一次执行艰苦任务的时候,面对恶劣的气候和险恶的环境,他们也有恐惧,因为雾海茫茫、山高路险,生命没有保障。任何一次外出执行任务,也许意味着永远不再回来。从甜水海到多玛的一段山路是最险恶的路段,因过路人多九死一生,人们把这段奇险路段称为“死人沟”,自1984年建站以来,先后有六名年轻军人长眠在这里。
在神圣的军装下,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如果单从个人角度考虑,依他们的技术专长,谁都可以调到一个条件好的单位,但是他们完完全全地抛弃了个人的利益,在他们心中只有祖国利益,祖国这两个字在他们心中顶天立地,给了他们无限的勇气和力量,使他们创造出了人间奇迹。
在一个晚上,我们亲眼看到了这些心目中的英雄。他们坐在那里,沉默、朴实、憨厚,显得那么平常,但我们知道在他们内心有一个多么无私而宽阔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盛开着火红的忘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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