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作家的创作劳动

第4版()
专栏：莫斯科通讯

加强作家的创作劳动
龚远英
在第二次全苏作家代表大会召开之前，苏联各加盟共和国、自治共和国、大的省和市曾先后召开了作家代表大会或代表会议；报刊上也接连不断地发表了许多有关的文章。这些会议和这些文章，一方面初步总结了第一次全苏作家代表大会以后的二十年来各地在文学领域内所获得的成就，一方面也提出了现存于文学活动中的一些问题。作家的劳动、劳动的态度和方法，也是已经涉及、虽然尚未十分展开讨论的问题之一。
这一问题的提出，是同目前苏联文学中的一些消极现象有关的。近些年来，苏联在不同地方，不同的文学部门和不同的作家中间，存在着不同的沉寂现象。这一现象已经引起了不少的疑问和忧虑。莫斯科日丹诺夫区青年团区委书记在读者、作家见面会上发言道：“一个共同的和令我们大家都不安的问题是：为什么我们的作家写得这么少？”“消息报”在一篇社论中问道：“为什么人民所喜爱的某些作家这么长久拿不出新作品？为什么戏院的出演剧目中这么缺乏现代主题的戏剧？为什么出产用其他文学创作改编的电影成了‘时髦’事情而没有不重复已经众所熟知的文学作品的崭新题材的影片？”这种情况，在某些地区，如乌兹别克共和国和格鲁吉亚共和国，已被称为“创作的衰退”或某种文学领域的“落后”。
在苏联，文学发展的一切客观条件是完全具备的。因此，这种不正常情况的发生，公认为是由于作家主观努力的不够。白俄罗斯作家柯拉斯指出：作家们在激烈的论争、永无休止地谈论文学的这样或那样的任务、开会和草拟决议的忙碌中却忽略了自己的“最首要的职责—写作”。乌兹别克共和国作家代表大会，认为创作衰退的最主要原因，乃是“主要作家们的懈怠”；由于这种懈怠，所以在许多主要作家们的创作活动中产生了“不应有的间歇时期”。而且，这种“在一部作品结束和另一部作品开头之间所有的间歇时期，长得几乎令人害怕”
（十月二日“文学报”西蒙诺夫：“论作家的劳动艺术”）。格鲁吉亚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在格鲁吉亚作家代表大会上发言时指出：格鲁吉亚散文落后的最主要的原因，是由于主要散文作家们的自满，安于既得之名，而不再用“全力”进行写作了。某些作家竟至用大部分时间致力于再版旧书，而不去创作描写今天人民生活的新作品。
这样，实际生活便向作家们提出了作家的劳动、劳动态度和劳动方法的问题。
在纪念俄国伟大作家契诃夫逝世五十周年时，苏联报刊就曾经强调了劳动对一个作家的重要性，劳动和天才的关系。当时许多文章都指出，在契诃夫看来，天才就是劳动；而契诃夫一生不倦的劳动和他在文学上所达到的伟迹，正是他的看法的最好的证明。近来，苏联报刊又随时提到高尔基的劳动态度和劳动观点。高尔基认为：一个人的天赋才能有如一星可熄灭又可燃大的火花，而使它变成熊熊之火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劳动。高尔基本人每天用于读书和写作的时间不下十小时，总是工作到“肩酸手痛”。而列夫·托尔斯泰之能用不到七年的时光写出如“战争与和平”这样宏伟的作品，据作家西蒙诺夫看来，除去他的非凡的才能外，主要因为他在这七年中曾每天笔不离手。因此，“文学报”在论及作家的劳动态度时，引证了高尔基的名言：“……如果你要作文学家，那你就应当懂得：文学是一桩责任非常重大的事业，而我们的读者有权要求作家完全诚恳地、真诚地劳动……”。
最近，苏联的报刊也反映了一部分读者对作家的这样的要求。“近些年来，我们没有读过斯维特洛夫一首新诗，我们多年来就在等着萧洛霍夫的新作品、费定和西蒙诺夫用现代题材写的创作。”读者甚至指出：只有那些不能不写作、随时都处在创作热情和要告诉人们一些新的、独特的、动人的事物的愿望状态中的人，才配称做作家（十月十五日
“莫斯科青年团员报”：“为什么我们的作家写得这么少？”）。
常用来解释这写得少的一个原因，乃是作家们被所担负的社会活动占用了太多的时间。苏联作家不仅要担负作家协会的组织和出版工作，还要参加和平运动的工作、文化代表团和其他政治社会活动。从事这些活动，当然就得化用一部分时间。表面上看，这似乎只会给作家的创作工作造成损失。但是，作家格拉特柯夫指出：“开展个人的创作主动性，只有在作家积极参加社会生活，只有在他生活在人民当中才是可能的。”
实际上，繁重的组织工作和社会活动，也不能解释为作家为什么“写得这么少”的主要原因。西蒙诺夫在“论作家的劳动艺术”一文中，以拉脱维亚的著名作家拉齐斯为例。拉齐斯作为作家，每年出版一本新书，而且已经数次获得斯大林文艺奖金。但同时，他却是拉脱维亚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部长会议主席，就是说，他所担负的社会职责，比任何其他作家都更为繁重。因此，西蒙诺夫指出，作家不应把社会工作当作“救生的盾牌”，以之掩盖长年无新作品问世的事实。
因此，进一步改善现存于文学中的某些消极状况的唯一办法，是加强作家的劳动，自觉而紧张的劳动。一个作家，不能在出版一二本好书之后，就懒散起来，而由“一个劳动者变为一个半二流子”。“作家应当过着充满劳动的生活，应当找时间学习、阅读、自修，简言之，应当成为……劳动者”。
“可不可以生活在我们国家里，嘴里赞叹人民的努力，赞叹正在建设共产主义的城乡劳动者的丰功伟迹，赞叹又赞叹，可是自己每天却不像我们所赞叹和我们所描写的那些劳动者一样最少工作八小时！？”
（西蒙诺夫：“论作家的劳动。”）
对于一些因繁重的社会职责而被占去一部分时间的作家，西蒙诺夫在他的文章中提出，必须进行
“经常性的文学劳动”。一个作家应当具有经常劳动的习惯，而不能仅靠冲动和灵感进行工作。“需要的不是将来的计划——如等候创作休假和免除一切工作的时候一气写成一本书，——需要的是每日的经常性的工作，那怕就是一个半小时或二小时也好，只要每天不断。”这种每日经常性的劳动，对那些为行政工作或社会活动而给创作活动造成一定困难的作家，乃是“克服实际困难的唯一办法。”
作家劳动问题在思想上和实际工作上的完全解决，将大大地使作家大军的创作活动活跃起来，从而改善目前文学中的某些落后状况。创作活动的活跃，不仅将在数量上，而且还会在质量上使目前的景况提高一步。因为“能完美地描绘以其伟大劳动而自豪的我们时代的，只有那本身将不倦地劳动的人”（科拉斯：“论文学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