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经济“负转正”

第7版(国际)
专栏：经济札记

　　日本经济“负转正”
　　冯昭奎
　　日本经济企划厅近日发布报告指出，今年第一季度日本国内生产总值（GDP）实际增长率达1．9％，换算成年率高达7．9％。这个统计结果使经济企划厅长官堺屋太一本人也感吃惊，甚至问了一句：“是真的吗？”
　　日本经济界人士对7．9％这个数字之所以一时感到吃惊、意外甚至半信半疑，除去统计方面的原因之外（GDP统计修正了此前发表的某些单项统计数字），主要是因为人们觉得这与他们对经济状况的实际感受很不相称。
　　日本经济在经历了两个年度负增长后，终于到了“负转正”这个节骨眼上，人们产生这种“意外”感也可说是很自然的。这个正增长是在连续五个季度负增长之后出现的，然而，即便是年率达7．9％的“高增长”，也绝不可能让人产生如同过去高增长时期那样的感觉，至多犹如日本经济经历“战后最黑暗时期”之后出现的一线光明而已，离复苏期的“日出”还差一段距离。
　　在第一季度的1．9％增长率中，内需增长约为2．1％，外需增长约为负0．2％。在内需当中，公共事业等政府固定资本形成的增长约0．9％，民间最终消费支出的增长约0．7％，民间企业设备投资的增长约0．4％。由此可见，依靠财政手段而带来的公共资本增长对第一季度GDP增长的贡献近五成，个人消费的贡献近四成，设备投资的贡献近二成。可以说，今年第一季度日本经济增长主要是由政策效果带动的、内需主导的增长。
　　由于日本政府为了扩大内需，连续扩大和追加财政投资（仅1998年度就追加财政预算23万亿日元），因此，公共资本有大幅度增长本在人们意料之中。而令人感到意外的主要是“民需”的两大项目，即个人消费和设备投资呈现正增长，特别是民间企业的设备投资也在连续六个季度负增长之后转为正增长，达到2．5％。然而，考虑到1998年四个季度设备投资增长率均为负数，而且第四季度甚至达到负5．5％，那么，这个2．5％正增长只不过是“设备投资下降幅度有所减少”而已。所以，无论是GDP实际增长率还是设备投资，在第一季度出现正增长都不过是对前段时间持续负增长的“反弹”。以GDP数字而言，不过是恢复到了去年第一季度的水平。
　　第一季度的增长至少表明日本经济已经停止下降。它反映了日本政府采取的紧急经济对策、向大银行注入公共资金等金融稳定政策、诱导金融市场的零利率政策、扩大对中小企业的信用保证等一系列政策已取得一定成效；公共投资和住宅投资已出现好转；生产活动已停止下降；民间企业与消费者的心理已停止恶化。但是，由于民间企业的收益依然低迷，企业的“三过”（过剩雇用、过剩设备、过剩债务）尚在继续调整之中，特别是高达创记录的4．8％的失业率甚至还可能上升，不少人认为，日本经济形势依然严峻，应密切注视第二季度的动向相机采取新的对策。
　　将季度增长率换算成的年率，被称为“瞬间风速”，仅仅以一个季度的瞬间风速来判断1999年全年的风向尚不足为凭。但由于今年第一季度，即日本1998年财年最后一个季度的增长率大大超过1998全年度的增长率，因此，即使1999年度每个季度的增长率均为零，本年度的实际增长率也可达到0．9％，超过日本政府预计的0．5％。换句话说，只要政策不再发生闪失，今年第一季度日本经济“负转正”很有可能导致1999年度日本经济的“负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