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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11-02 00:00

坚决背叛地主立场 站到人民方面来 军大张亚同志的反省

第4版()
专栏:

坚决背叛地主立场
站到人民方面来
军大张亚同志的反省
梅村记
我家在山西万泉高家庄村,人老几辈以来,就是地主。我的祖父,人们称他“老八”。一提起“老八”,人人“谈虎变色”,心惊肉跳。
我父亲,张希周,是一个地主、高利贷、豪绅、恶霸、商人五位一体的封建统治者。我母亲,便是他的帮凶,我全家大小,都同样剥削人,苛打人、吃人,没一个好家伙。
事变前,我父亲即当了钱庄老板,兼任着当铺与银号的名誉经理,还经营麻铺、粉房、木匠铺等……抗战中,又在敌占区当经济汉奸,贩卖大烟、金子、料面,……经常来往于日本人住着的平津、太原、彰德、上海之间。资本在一百万元以上。他又当着商会会长,万泉、曲沃的区县政权都有密切连系。真是“一跺脚,两县动”,呼风唤雨全由他。
他主要的剥削方式,是放高利贷。万泉、曲沃(主要在曲沃)两县农民,没受他剥削的很少很少。钱铺里,通常用十几个伙计,专门四出要帐。还不起帐的穷苦农民,天天成群成群的被送到县上,关进监牢里,强迫他们拿地来顶,或拆去房子。把农民的房子拆掉,把木料拉到木匠铺里作原料,赚下钱仍置房、放帐。我家曲沃的六七百亩地(记不清楚只是大概数),一百多间房子,就是这样从农民手中夺来的。
万泉西杨李村,一个叫孟娃的,讨帐的狗腿子把他拉到我家后,被逼得没法,吊死在我家中院南屋的梁上。人死了,你猜我母亲说啥?她说:“哼!这个穷鬼,真没良心,还不起钱,还想再讹咱一口棺材哩!”据我能记得的,我父母把穷家女孩,贩卖逼死的,就有七个。
有一个丫头,叫血儿,是一家农民顶帐过来的。来到我家后,啥活都干,不给吃不给穿,夜间不给他铺盖。很冷的天,一个人躺在一块小木板上,连块席片也不让铺。她受不了,就跑啦,被抓回来后,我父亲把她衣裤脱光,吊在梁上,用水浸麻绳,打的皮开肉烂。打后,又把她卖给一个雇工作老婆,来笼络那个雇工的心。可是因折磨太很,没过几天,这个丫头就死去了!……。
另一个丫头,叫荣花是掏钱买的。母亲常说:“她的价钱太贵了,快抵半头骡子贵了。她到我家,挨打受气。长到十八九岁,父亲为了赚钱,把她卖给当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财主做小老婆。卖了二百多块现大洋。
还有一个丫头,是万泉南景村的一个赤贫贵娃的女儿。二斗麦子换来的。她六岁到我家,就开始纺花、烧火、拉风箱、扫院扫地……顶一个大人使唤她。可是吃饭的时候,却不把她当成人。一顿只扔给她半块吃剩下的干馍。她吃不饱,我母亲就骂:“你这死丫头,天生就讨饭的!……”(她父母原来讨饭)
我母亲动不动就拿火柱棍棒条帚把打她。打的头破血流,还不准哭……。我父亲吸大烟,夜间吸到深夜。每次,都叫她跪在旁边捶捶腿,捶的不舒服了就打。每天早上,我们都起的很晚。天不明就叫她起来,去叫雇工们上地。天乌黑,雇工们住在牛院,离我们住内宅,还有一段路。小丫头,一个人,不敢去,一听见叫她,就愁的呜呜哭。她一哭,母亲就起来打……。我的小妹子,和小丫头同岁。母亲不准小丫头唤她名字,一定得称呼“姐姐”,吃饭、喝茶、拉屎、拉尿、洗脸、洗脚……都得侍候她。侍候的不好,或叫她名字,母亲就打……。
她刚到我家时,她的讨饭爹娘,还常来瞧瞧她,每次来,一家人都抱住大哭一场。我母亲讨厌了,再不准她们见面。以后,她母亲想她了,就偷偷跑到我家门口哭一场……。
对雇工的虐待,也是说不尽的。一个雇工,叫竹家,是一个又勤快又能干又老诚忠厚的农民。专门给我父亲赶车,来往于曲沃万泉之间。二百多里路,往往一天赶到,甚至一夜赶到。又不得坐车,人随车拼命的跑。有一次,因气喘过于激烈,得下急症,死在半路的店里。另一个老雇工,张义娃,十几岁就到我家,一直干到五六十岁。没死没活的干了一辈子,血汗被我家榨去的不知有多少!到老了,两腿不能动弹了,我父亲就一脚把他踢开!从我记得事起,他就住在一个破土窑里,是个穷光蛋。……
我的父母,我的家庭的罪恶,是说不完的!所欠农民的血债!是偿还不清的。……
但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用农民血汗养育长大的我,从来,没有正视过家庭这些罪恶。我在家的时候,和全家一样地过着吃人的生活。从小吃糖吃坏了牙,这些糖都是还不起帐的农民“孝敬”来的礼物;母亲打丫头,我站在旁边看热闹……地主思想,从小就扎根在我的脑子里。老百姓害怕我,称我“张少爷”,我不但不觉得骑在人民头上可耻,反感觉舒服……。
四五年,参加人民军队后,思想感情,和家庭,和整个地主阶级,一直是千丝万缕,分割不开。土改运动开始后,我在思想上产生许多抵触,“对斗争地主认为斗争过火。心想,把东西分了就算啦,为啥还……”。
在潞城安阳村驻时,群众斗争恶霸地主陈德海,组织上叫我们去帮助。我因为同情陈德海,不但没积极帮助,当别的同志鼓动群众斗时,我还拦阻他。
不久,万泉曲沃真的都相继解放了,这应该是多么令人兴奋的胜利消息啊!但是,在我心里,却产生了恐惧。我不安地想:“这一下,我的家……我的父母……”从此,思想上背的包袱更大。时常顾虑家庭,父母。每次看见群众斗争地主,就产生情绪波动——
在党的教育下,跟着自己阶级觉悟的提高,跟着自己对土改认识的提高,逐渐也承认“家庭应该被斗争”了,但仍希望“不要斗得太厉害”,这样的感情,象一条毒蛇,一直在缠绕着我,腐蚀着我,使我不能很快地靠近人民,不能更快的进步!我总是这样固执地站在地主阶级的立场上,同情他们,为他们着想!
但是,我从没有想到过:那被逼上吊的孟娃;那被折磨而死的血儿;那被累而死的雇工竹家;以及万泉曲沃两县成千成万被逼死,被饿死,被逼得妻离子散的贫苦农民……。我从没有想到过,我的父母,我的家庭,有多么大的罪恶,他们欠下农民的血债,农民应该怎么样来索还,我的立场,是多么明确的地主立场啊!我的感情,是多么明显的地主感情啊!……这两天,听了一些同志的诉苦,又回忆了自己家庭的罪恶,使我深深体会到,我的父母,我的家庭的罪恶是太大了。我深深感觉到,人民对我太宽大,人民不过问我的罪恶,还养活我,培育我,给我以光明伟大的前途,这够多么宽大啊。
但是,人民宽大我是为了什么?养活我,培养我是为了什么?……
所以,我要坚决背叛地主阶级,和地主家庭,和整个地主阶级,斩断一切连系,光荣地站在人民方面,为贫苦农民的彻底翻身,而奋斗,而立功赎罪!
前些时,我给万泉县政府及高庄全体乡亲们写过一信,现在,又给曲沃县政府,及曲沃全县农民写去一信。我除向政府,向群众控诉了我家庭的种种罪恶外,还表明了我坚定站在贫苦农民的立场,执行斗争我的家庭,并把我所知道的菜园里埋的一罐银元,一罐铜元,牛院磨坊下的两层地洞,及上层地洞下面的一个孔暗窑,东头打麦场上的一孔暗窑,后院北屋前面窑顶上的一个暗洞,及牛院马房的草楼……等,埋东西的地方都告诉给政府及群众,请他们把东西刨出来,分给贫苦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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