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早晨

第2版()
专栏：

第一天早晨
华宗文
8月25日，是第一拖拉机制造厂开始安装设备的日子。
这天清早，安装工人们就戴起洁白的手套，穿起干净的蓝色工作服，兴奋地向拖拉机厂辅助工场赶来。在辅助工场的一角——机修车间和电修车间平坦的混凝土地面上，排列着几十台没有开箱的机器。机器的行列当中，一部好似半截汽车的插式起重机发出低沉的吼声。早到的安装工人，蹲在地上，围成一个又一个的圆圈。他们摊开图纸，聚精会神地进行安装前最后的一次研究工作。技术人员们拿着朱红色的笔和精密的钢皮尺，在地下划好黑线的方格子里，标示出机器的符号。现场外边，土木建筑工人和水电安装工人们，也为今天这新颖、热烈的场面所吸引。他们拿着工具，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机器。“咱们中国制造的！”“可不是吗！”装机器的木箱上写着呢，制造这些机器的单位，有北京的机床厂、沈阳的机床厂，还有大连、上海、重庆等地的许多工厂。
到时候了。一位穿着旧军装的插式起重机司机，敏捷地跳上司机台。就是他，立过三次功的抗美援朝战士、英雄的汽车司机郝英俊，曾经在冰天雪地里、在崎岖的朝鲜山道上，一夜跑过四百五十公里，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敢战胜了号称“空中霸王”的美国空中强盗。今天，你瞧他多么神气：熟练、灵活的手转动着方向盘，起重机徐徐地向机器驶去，伸出强劲的铁臂，轻巧地把机器端起来，然后，轻轻地把它放到预定的位置上。
咔嚓，张铁栅小组的工人用撬棍打开了木箱，转眼的功夫就把一台砂轮机剥了出来。怪不得他们这样敏捷，原来这个小组是第一汽车制造厂工地上有名的先进青年突击组，是社会主义竞赛中连续六个月的获胜者。咔嚓，咔嚓，箱子一个跟一个地打开了，振奋人心地声音一下子响辙了整个厂房。“一二，一二”，这是王章福小组在整齐地喊号子，整块的箱皮被囫囵着揭了下来，巨大的自动化车床立刻展现在人们面前。几个月以前，他们还是英勇的和平保卫者，优秀的坦克兵。现在，当祖国社会主义建设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又丢下武器，拿起工具，成了出色的建设者。
技术员走来了。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刮掉机器上一层厚厚的黄油。他们把脸凑近机器，差一点没有吻一吻这可爱的家伙。他们像外科医生似地细致地对机器进行了外部检查。有的人嘴里不时地咕哝着：“好，好。”
上午十点多钟光景，十多部机器已经开完箱，检查过，安放在适当的位置上了。这时，太阳从云缝里闪出一道道光芒，透过屋顶上明净的玻璃，照射在一排排银灰色的机器上，照射在工人们带着微笑和汗珠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