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立群 |
1956-10-31 00:00 |
天罗地网——记浙东南人民捕捉“括苍山行动队”特务
第4版()
专栏：
天罗地网
——记浙东南人民捕捉“括苍山行动队”特务
文立群
奇怪的海帆船
浙江沿海岛屿解放后，人们都过着和平幸福的生活。7月12日这天，浙江永嘉县外洋乡洪华农业生产合作社第十七生产队的社员们，在到下湾去犁蕃薯田的时候，发现沙头村江面上老乡们叫它“无人岙”的那个僻静的山岩下，停泊着一艘海帆船。这艘海帆船，昨天下午收工的时候还没有见到，它一定是昨晚驶来的！驶到山区来干什么？为什么不停在浦头而停在“无人岙”？社员中有人发生了疑问，并开始注意这艘外地来的海帆船。
下午，收了工，他们决定划一只小船去看个究竟。他们爬上海帆船一看，原来是个空船。他们走下舱在舱内查看，才发现船上有面包、饼干、蛋糕和一个有洋文字的新的饼干桶，还有一床名贵的“台湾席”。他们想：这些都不会是渔民和船老大食用的东西。这时，副社长虞崇龙又从被子底下找到了一条白土布缝的肮脏的子弹带，它和解放初期剿匪时缴获的一模一样。这时他们认定这是一只土匪船。虞崇龙便马上拿着这条子弹带报告了乡政府。乡政府和党支部马上动员了四十多个民兵埋伏下来守候。
家庭里的斗争
12日深夜，温州专署公安处接到永嘉县发现特务偷渡迹象的报告。不久，洞头县又报告了该县小门山也发现特务分子登陆的情况。
洞头县在浙东南温州湾内，是一个由许多岛屿组成的水上县。7月10日深夜，在该县一个叫小门山的小岛上，特务分子林益寿带着另一个特务分子周庆宝偷偷地回家了。他一到家，妻子虞阿娣从床上爬了起来说：“前几天我们这里开了会，政府要我们想办法劝你们回来投案。你回来我们一家子就算团圆了。你再也不要下海了，天明就自首去！”林益寿的八十多岁的母亲也哭着说：“阿寿呀！你回来的好！现在政府真宽大。这回可再不要下海啦！”他的哥哥林寿法也告诉他：“我们这里合作化了，船都进了社，现在正缺老大，你就留在我们船上工作多好啊！”
“政府真的宽大不杀我们？”林益寿反问。
“放心吧，亲兄弟还会骗你？！”林寿法解释说：“一江山（岛）的俘虏好几个回来了。东屿的阿亭，大门山祥朋，回来时政府还发给了路费，照样供应粮食，对他们都很照顾。现在都在家劳动，生活过得不坏！”林益寿的侄女、合作社副社长、青年团员林松梅也动员他投案。
跟着林益寿来到林家的特务组长周庆宝就问林松梅说：“如果罪恶很大，抓去又重犯，现在在外面当大的（即匪特骨干），会不会宽大？！”
“只要真心悔过，不论过去罪恶多大，都可以得到宽大处理。如果检举立功，把带来的武器交给政府还有奖励。”松梅认真地向匪徒解释。
他们原是蒋帮情报局派遣来的所谓“括苍山行动队”的特务分子，全组共六名，除队长周庆宝和队员林益寿外，还有四个在船上等着。他们在“入区”以前，就打好了如意算盘：先到小门山林益寿的家里，把这里作为“立足点”和“联络站”。到达小门山以后，就把偷渡用的海帆船沉没，避免被发觉；然后由林益寿的亲友搞一条当地的小船，把特务分子陈一平、李玉琴、林邦者送进括苍山区，去开展所谓“敌后游击”，建立“根据地”。再把“队长”周庆宝和“电台长”潘舟弘送到温州市潜伏下来。筹建交通船的任务由林益寿留在小门山办理。
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林益寿就有些动摇。周庆宝连忙催促着：“阿寿！走！走！快退潮了！”林益寿便对林松梅说：“自首可以，但船上还有四个兄弟，要跟他们商量商量。如果自首，明晚再来；不来就各走各的。你们如果去报告（政府），对你们没有好处！”
两个特务就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船上，特务分子们在一片慌乱、恐惧和互相埋怨争吵之后，把这只外海船冒险地驶进了瓯江。11日晚上他们在永嘉县瓯江北岸梅岙弃船上岸，向括苍山区逃窜。
小门山的林寿法父女，并没有被敌人吓唬住，也没有因为亲属关系有什么顾虑。第二天一早林松梅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件详细地报告了人民政府。
到处都是警觉的人们
特务分子上岸后，为了不被发觉，他们昼伏夜行，抄山径、绕小路，但总瞒不过广大群众的眼睛。13日，外洋乡的一个农民向公安人员反映：11日晚上，他被六个带短枪的家伙抓去带路。13日晚上，又有桥头乡的两个农民也来报告：12日黎明前，他们在去温州的路上遇着六个穿青布衫的陌生人强迫他们挑东西。15日，永临区的一个农民反映：他在13日午夜过后曾碰到六个行迹可疑的人，背着四个方形盒子向永嘉县六龙乡方向走去。同样的情况还被前上村合作社干部和永临区的四个猎户相继发现。18日下午，永嘉县公安机关的负责人又在碧莲区接见了发现敌人的电台等跑来区里报告的村治安保卫委员、人民代表吴光海。
吴光海，在这天早上，和茗岙乡章当村的其他两个青年农民潘太勋、潘光庭上山拔龙须草。他们经过石坑山一个岩洞的前边，发现洞口的草有些凌乱，好像有人践踏过。他们想：这高山上平日很少人来，谁还会钻到洞里去呢？三个青年人便决定爬进洞里去看看。进洞不到几尺的光景，他们发现了木炭和香烟灰，青年人更加警惕起来，鼓着勇气继续爬进洞去，终于发现了望远镜、子弹带和两个沉重的方形盒子，其中一个还露出了一截电线来。吴光海就立即跑到区、乡政府去报告。
一个特务分子的缴械
7月19日晚上，特务分子们逃到了青田县贵岙乡孙坑村林邦者的姐姐家里。这里离林邦者自己的家很近，是他过去当土匪活动的地区。他想在这里依靠自己的亲属和从前的匪伙进行活动。他一进门就向他姐姐打问一些人的情况，知道以前和他一起当土匪的那些人有的被捕了，有的早就登记自新了。当天晚上他的姐姐、外甥女都劝他投案自首。第二天一早，他的外甥孙承芬的妻子、青年团员林三翠和林邦者的弟弟林邦俭也来动员林邦者和其他特务分子投案。
特务分子们知道在这里也呆不下去，在第二天晚上逃散了，把电台、手枪等都扔在林邦者的家里。林邦者目睹一切计划都破产了，再走，到哪里去呢？他决定不走了，跑在附近山里躲藏起来。22日晚上，他在山里碰到了他的远房哥哥林溪南。23日晚上当他偷偷地回到家里的时候，又遇上过去的一个姓朱的好朋友。他们都主张他快去投案。
这时，参加追剿这股武装特务的部队和我公安人员了解到：特务分子已经大部逃散。林邦者回家后也没有向政府自新，东藏西躲，枪支未交。因此，就在23日晚上把林邦者逮捕，并缴获了电台、密码、枪支等罪证。逮捕林邦者后，发觉他在被捕前已在开始向政府坦白，他自己用的那支加拿大枪和子弹已交给了乡文书，口头交代了其他特务分子的去向，并在他的朋友的帮助下开始写“坦白书”。
“队长”是这样落网的
“计划”在旧历中秋以前逃回马祖的“括苍山行动队”队长周庆宝和另一个特务分子陈一平，23日上午在乐清县以北的虹桥车站搭上了去临海的汽车。车到水涨（地名）的时候，他们就被公安人员拘留了。
他们是这样落网的：当汽车还在虹桥以北的清江渡过渡的时候，渡工陈光来发现这个穿蓝格子衬衫、黄色短袜的中年旅客很面熟。“嗯，不就是阿宝（周庆宝的小名）吗？”他望着这个中年旅客的背影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不错，正是他！”阿宝原是他们村子里的，是个土匪。1950年劳动改造过，被释放后又逃下海去，一直没有音信。他想：如果这家伙上车走了，还不知要到什么地方干出什么坏事来。怎么办呢？陈光来就把情况告诉了同车到临海去工作的浙江省公路运输局温州中心站副站长李裕哇，要他沿途想办法。这时，汽车已开上岸来，旅客们快要上车走了。李裕哇便叫陈光来坐上前面的汽油车，先赶到白溪乡人民委员会去报告，李副站长自己来开周庆宝坐的这辆木炭汽车。车子开得很慢，又在路上故意地停车修理两次。这样，车子到水涨的时候，大荆派出所的所长和县公安局的侦察股长早已在等候着。正在侦捕中的周庆宝和陈一平就这样落网了。
一个也逃不掉
特务分子李玉琴和林益寿，7月23日逃到诸暨县，第三天晚上，他们看罢绍兴戏坐在一家小菜馆里喝酒，正待举杯欲饮，就被公安人员依法逮捕了。
“括苍山行动队”的特务分子这时没有落网的还有“电台长”潘舟弘。据侦察：他已到了临海县城。
8月3日中午，在临海城边的巾山下，潘明达夫妇和一个年轻人秘密地相会了。公安人员根据这个青年的衣着、面貌特征以及侦察中所获得的其他旁证材料，判断这是潘舟弘和他的父母在会面。年轻人紧张地递给潘明达一包东西。他们匆匆忙忙地谈了几句话就分手了。公安人员截住了这个年轻人进行盘问：“你是干什么的？”“我是上海卖烧饼、油条的。”“你在上海住在哪里？”“外滩。”“哪条街道？门牌多少号。”“我……我记不清了。”“你的烧饼卖多少钱一个？”这……这……我脑子不好。”“你脑子不好？听说你敲鎯头敲得不坏。”（按：“敲鎯头”就是发电报。这是特务分子中的黑话。）“不，不，我不是敲鎯头的。我高小还没有毕业。”“什么叫‘敲鎯头’？你怎么还知道敲鎯头的条件。
年轻人低着头默默无语。
“这是什么？”公安人员拿起从他身上搜到的烈性毒药。
“这……这是……补药。”
“你补一补？”
这个狡猾的特务分子脸上发青，两腿不断地抖动：“这……这……是……毒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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