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村农业社看多种经营

第3版()
专栏：

在南村农业社看多种经营
黄驭白
10月间，我一到湖南湘潭县的南村农业社，就看到圆圆的山丘上，小树成林，没有一点荒土；沿河一大片晚稻田正当黄熟，显示出一派丰收景象。靠南面，社里烧的一座瓦窑，刚才封火，两座罐壶窑正在上炉。罐壶窑的斜对面，越过山圹，就是社里养猪的地方。这里一共喂了大小三十二头猪，里面十六只小猪是三只母猪才生下的，还有八只母猪也快要生了。社干部老谭一边给我们谈着将来的生产规划，一边引导我们参观社里的副业生产。后来我们又到了社员个人养鸡最多的郭少成家里。
郭少成靠四只老母鸡孵出了大大小小四十五只鸡。现在每天都有四、五只鸡生蛋，郭少成迎着我们笑着说：“这一来，我的油盐钱早就够了。”他说完又补充一句：“就连鸡粪明年也可以出它两担，换得两担谷子。”我问老谭一般社员的家庭副业生产怎么样，老谭想了想，蛮肯定地说：“每家平均约有十只鸡，一头猪，蔬菜完全够吃，还有别的活路进钱。就连上七十岁的五保户朱谭氏自己也喂了三只鸡，种了一分多田的菜，他的菜自己吃不完，还要送人。”
这个社的副业生产怎样搞得这样好呢？为了想弄清这些，我们又访问了社主任。南村社是今年元月由初级社升成高级社的。春耕生产的时候，省里县里都号召搞千斤丰产，南村社当时也订了一个百分之百的扩种双季稻计划，社员们那时节劲头也很高，总想如何能把一亩田当成两亩田用才好，全社的力量都集中用在农业生产上。4月间，县委开了会，批评生产单一化，提倡多搞副业。社里开头研究搞副业生产时，有的社干部说：既然是高级社了，副业生产也应该由社来统一搞，才像个搞社会主义的样子。如果让社员自己去搞副业，他在社里就会少出工，有点肥料就会往自己田里放，那岂不要影响社里的生产。社主任当时也是这样想：要搞就由社来搞，如果由社员去搞，社里的摊子就会箍不拢了。这样便决定副业都由社来搞。烧窑、养鱼由社里垫本，养猪、养鸡由社员投资。还要占用民房作猪场鸡场。
当时社里算了一笔账，农副业共需用工，每个主要劳力一年作两百个劳动日也不够；如果不想办法叫社员多出工，就没法完成生产计划。他们便订出了不准社员随便出外作工的规定，一般社员外出也要请假，哪个搞自己的副业误了社里的工还要扣工分。汤义生想搞点运输，社里没答应，一些过去做木匠、裁缝、打鱼弄虾的都停下来了。大家都集中在社里抗旱积肥，这一来，出工是出工了，可是问题也来了。养猪贴了本；烧出来的炊壶没人要；从社员那里集中起来的一百七十五只鸡，因为发瘟加上野猫咬，一个早上就死了三十八只，现在只剩下十七只了。
社员们没有自己的副业，油盐钱也没有了，有的就反映：“把社员统死了，卡死了。”有的说：“进得社来，把我的油盐罐子也打烂了。这算什么优越性？”社员们没办法，就只有伸起手向社里借。社员有意见，社干部也很焦急，可就是没有办法。幸亏7月间地委去了个工作组，组织发展社员的家庭副业。这一下，社干部的脑筋才转了过来，分清了哪些是可以由社里统一搞的，哪些是可以让社员自己去搞的，不再卡得那样死了。只要不影响社里的集体经营，就放手让社员自己去搞。会驾船的驾船，会织布的织布，木匠、医生都发挥了自己的专长。没专门手艺的，就去搞运输。社员家里，还可以多养鸡鸭。社里一方面帮助社员解决搞副业的困难，一方面同供销社订了合同。到现在，全社光出门做工进钱的就有七十个人，每个月收入可以达到四千元左右。把社里养的猪和生下来的小猪用借支办法分给社员私养后，以前五十多户没养猪的，现在都养好了。很少还有人再到社里来随便借钱，更没有人再喊退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