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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熙 1957-02-28 00:00

应该严肃地对待经典著作的翻译——谈“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曹译本的一些问题

第7版()
专栏:

应该严肃地对待经典著作的翻译
——谈“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曹译本的一些问题
周熙
列宁著的“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一书,曾经有过焦敏之和曹葆华的两种译本,而以曹译本最为流行;最近工人出版社又编译了该书的摘要,收在“列宁论劳动”一书中。
焦敏之的译本,我没有读过;去年学习政治经济学的时候,曾经读过曹葆华的译本。为了配合学习,只选读了其中的一部分,但因为自己的知识基础太差,有许多地方读不懂,只能根据自己的水平去理解。不明白的地方,在书上打了些记号,也始终挂在心里。听说工人出版社新译了这本经典著作的摘要,所以买来重新读了一遍,觉得译文除比曹译本流畅之外,还有许多明显的不同。这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又进一步将两本书来对照了一下,发现曹葆华的译文有许多地方显然是错误的。——一个不谙俄文的人,本来不应这样轻率地下断语,但由于这些错误十分明显,而且有些属于常识范围以内,所以我才敢于这样说。同时,因近来学习政治经济学的人很多,而且大多数人要读一读这本经典著作,所以我愿从读者的角度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以便引起读者的注意和翻译家的指正,从而使这本经典著作更加完善。
我读的曹译本是1954年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第三版,第四次印刷)。对照了工人出版社出版的译文第一章、第三章和第六章的一部分,就发现两书有许多不同之处,而这些不同之处,在我看来是属于曹葆华的误译或译得不够确切。这里仅举几个明显的例子。
一、在“机器在农业中的意义”这一节里,列宁在叙述了机器在农业中使用的结果之后,他说,在业已形成的资本主义的农业中,造成了一定的工人等级制,并以南俄农场为例,分为下列几等:(甲)全劳动力——能做一切工作的成年男子;(乙)半劳动力,即妇女和二十岁以下的男子。半劳动力又分两种:(一)从十二——十三岁到十五——十六岁——狭义的半劳动力;(二)强壮的半劳动力……从十六——二十岁,除了割谷以外能做全劳动力的一切工作。最后,(丙)是辅助半劳动力,即八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儿童,他们的工作是放猪、放牛、割草以及犁地时赶牲口(以上系根据工人出版社的译文)。列宁所分列的这几种等级,看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我过去读曹译本时,却吃了一些苦。曹译本是译为这样几种等级:“完全工人”,“半工人”(这两个名词,仔细琢磨的话,还是可以理解的。)在“半工人”之下又分做所谓“狭义的半工人”与“大力半工人”,“小力半工人”,又有谁能理解这样的名词呢?
二、曹译本里经常有所谓“工艺”的字样出现,如:“工役正是中农底专门‘工艺’”(一九七页)、“农民外出工艺”(二○四页)、“农业工艺”、“工艺者”(二○七页)、“农业与工艺结合”(二一○页),等等。读曹译本时,我曾猜测这两个字的涵义,不得其解。这次读了新译本,才恍然大悟。原来曹译本上所谓“专门工艺”是“专门副业”,“农民外出工艺”是“农民外出做零工”,“农业工艺”是“农业副业”,“工艺者”是“副业工人”,“农业与工艺结合”是“农业与手工业结合”。
此外,译名错误的地方还很多,如:将“劳动力”译为“劳动人手”,“农奴制”译为“农奴法”,“下等户农户”译成“低类农民”,“农场主”译成“土著农人”,“钳工”译成“制锁业”,“老虎钳”译成“压榨机”,农业工人的“伤残事故”译成“重伤症”,“外界”译成“其余世界”,“因分工而造成的技艺名手”译成“分工名手”。甚至将“价格”误译为“价值”(见一九七页注一)。我认为这不是译者缺乏政治经济学的常识,很明显的是粗枝大叶、不负责任所致。对经典著作采取这样的态度,是大不应该的;即使是微小的错误,也应力求避免。
列宁具有渊博无比的知识,在他的著作中经常很内行地谈到许多专门行业的情况,令人信服地同意他的论断。而我们的译者,由于知识的贫乏,译起来当然会碰到许多困难;但是自己不懂,就应该想办法请教别人,不要随便妄加猜测,否则就会铸成大错。如曹译本二一三页有一段译文是这样的:“在机器面前的工作,造成了职业分工与职业病。例如,在打谷机下工作的有鼓手(他们将谷把放在鼓中;这是最危险和困难的工作;密集的植物灰尘从鼓里飞出来打到人们脸上)。”这段话我百思不得其解,无法想像出那“鼓手”为什么要在打谷机下工作?打谷机下又为什么会有“鼓手”?直到看了工人出版社的新译本我才弄明白,原来应该是这样的:“在机器上工作,造成了职业分工和职业病。例如,在打谷机下工作的有“脱粒工”(他们把禾捆放到脱粒滚筒上;这是很危险和极困难的工作,因为大量的植物粉从脱粒滚筒上飞打到人们脸上”)。此外,如将农业上的专门名词“肉质直根类作物”译为“块根”,纺织上的“纱管工”译为“卷丝者”,都是不肯请教别人而发生的错误。
再如,读者又怎样能看懂这些话的意思呢:“‘在任何村庄都不能建立任何数目的工厂’,——我们关于丝织业读道,——‘工厂应当跟着织工走到那些村落中去,在那里由于外出(或者,我们且加上一句,凭着家庭工作),熟习业务的充分的人员已经形成了’。”(见曹译本三八八页)“任何村庄都不能建立任何数目的工厂”,究竟是什么意思?工厂又怎样“跟着织工走到村庄中去”?读了下面的译文,才会恍然大悟。“关于丝织业,我们读到如下的字句:“不能随意在哪一个村子里建立工厂,不能随意要建立几个就建立几个,工厂必须在那些有丝织工的村子里建立,那里通过外来工人(或者,再补充一句,通过家庭劳动)形成了熟悉业务的工作人员’。”
此外,曹译本中文理不通、晦涩之处还不少,我这里也举一个例子。二○六页注一里有这样的话:“在其出外‘营生’而至少部分地乘火车的乡村工人数目,约为全体工人十分之一……。”这里“至少部分地乘火车”实际上是说“坐过一段火车”的意思。其他如“使用机器……也以经济的极大规模而著称”,“12—17岁的女孩和儿童”(儿童难道不包括女孩吗,应为“男女儿童”)。“无土地化进行得很快”,“在丰收的收获时期”(既是“丰收”,又是“收获”),等等,更是屡见不鲜。
应该指出,这是一部经典著作,译本是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而且已经出过三版;译者一般地被认为是好的翻译家之一,而且据译者的译后记里说,除根据苏联国家政治书籍出版局的新版本校过之外,并对照过英文本和日文本,竟然还有这些明显的错误,是不应该的。译者与出版者都应该重视这个问题,希望能切实地重新校订一番,让这部经典著作能够有较完善的译文和广大读者见面,这样才能更好地帮助读者,才能无愧于这部伟大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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